钱建设揉了揉酸痛的膀子,看着委屈的儿子,心疼的媳妇。
没好气的道:“你这婆娘倒是敢开口,老子干完自己的,还得给他干,不然他那5工分是怎么来的?”
“老子一天干十几个工分,牛都没有我能干,还去山上转转,老子只想找个地方埋了!”
十几个工分啊,以前想都不敢想,能躲懒就躲懒,没想到他钱建设的潜力这么大。
他们小队的队长那是用看神人的目光看他。
但做不了就得挨打,谁能有他苦,还想吃肉,他也想吃肉嘞,对谁说?
钱建设骂骂咧咧的训了一顿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就把目光投向大哥和小弟。
特别是大哥,他的两个孩子都是壮劳力,应该没有他这么累,毕竟没他干的多啊。
“看什么看,我一样很累,别说上山打猎了,我连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志国和美华都不能按时完成,还不是得靠我和他们妈。”
“你儿子想吃,你自己想办法,我又不是他爹!”
钱建民心气不顺,说的话都呛得很。
钱建兵则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二哥钱建设一眼,拉着媳妇女儿就走。
这两天没有不累的,被打了一顿,还要逼着死干活。
养不了儿子,干嘛要生?
像他只有一个女儿多好。
陈冬月把筷子摔在桌上,看着老三夫妻俩的背影,嘴里骂骂咧咧。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快,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夏花,你别跑啊,今天该你洗碗了!”
可两人听了走得更快了,远远还传来钱建兵贱兮兮的声音。
“大嫂,长嫂如母,你只管多做点!”
陈冬月好悬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
婆婆还没死,她就长嫂如母了。
如果真的把她当母亲,不该是供着吗?就像她们几个儿媳妇对婆婆一样。
就是躲懒罢了。
陈冬月王金凤摔摔打打的终于把碗洗干净,桌子收拾好,揉了揉酸胀的腰,想去休息一下,但上工的时间也快到了。
眼睛都没闭一下的妯娌二人,满身的怨气,像被厉鬼附身了似的。
不敢对着公公婆婆发作,不舍得对着男人孩子发作,最后怄的还是自己。
胸口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但还是强打着精神上工了。
钱小小晃晃荡荡的出了门,去了大队部找大队长。
大队长姓何,叫何为民,上饶大队简首是百家姓的汇聚地。
虽然夸张了一点,但姓氏真的很多。
何为民正在桌上统计之前收上来的粮食,就看到钱小小站在门口。
他笑呵呵的放下笔:“小小,找伯伯有什么事?”
钱家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没想到钱小小才是最后的王炸。
这两天钱家人拼命的干活,从来没有这样的高效率,连小孩在父母的帮助下都能拿到5工分。
钱建设更是令他侧目不己。
好家伙,一天十几个工分,比队里的牛还能干。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丫头,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好的一面。
谁不喜欢勤快的人?
“何伯伯,我想开一张介绍信,明天去县里一趟,我这身上的衣服还是钱美红的,想去买一套,再买一些需要的东西!”
何为民一脸的恍然大悟,就说钱小小怎么有这么好的衣服从来不穿。
原来是钱美红的。
啧啧啧,这家人昨天那一顿打挨得不冤,钱建设脑袋也是被驴踢了,自己的亲闺女不疼,对那钱美红倒是爱得很。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等等,何伯伯这就给你开!”
40多岁的汉子,笑得一脸淳朴。
唰唰唰几下就开好了介绍信盖上了印章。
钱小小拿了介绍信就往回走,那么大的太阳,晒得她浑身燥热不己。
好想回去洗个凉水澡啊。
刚走到大队中间的那棵榆钱树下,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回力鞋,目光炙热的盯着她的年轻男人。
有病吧?看她做什么,这样不舒服的目光,真想毁灭掉。
年轻男人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暖的笑容,笑呵呵的看着走过来的钱小小。
“小小同志,你好!我是知青阎良,你这两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们就是要反对封建毒瘤,以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令人不喜!”
“现在就很好,重拳出击!”
“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阎良一副,我同情你,我理解你,我喜欢你的表情,实在是倒胃口。
她和知青都不熟,以前的原主只会埋头苦干,哪有那个闲工夫认识他们知青。
“赶紧闭嘴吧,我都不认识你,谁允许你喊我的名字!”
说着上前就是一脚,把阎良踹到了榆钱树杆上——
啊啊啊——
这贱人说动手就动手,果然是疯了。
没看到他长得这么帅,被他喜欢,被他这样看着不该觉得骄傲知足吗?
钱小小一脚踩在从树杆滑落下来的阎良胸前,凉凉的道:“别打我的主意,就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姑奶奶一看就知道!”
阎良艰难的喘了口气,露出心痛的表情。
“钱同志,我是真的欣赏你,想和你成为革命伴侣,等以后回城了,我还可以带着你成为城里人。”
钱家人己经被钱小小治得服服贴贴,而且今天钱小小还从山上打了鸡和兔子回来,被他不小心看到了。
要是他和钱小小在一起,就可以在钱家作威作福,吃香的喝辣的。
集钱家所有人之力养他。
连地都可以不用下。
这不比在城里还舒服,只是没想到钱小小是真疯啊。
名字取出来,不就是给人喊的吗?
疯批一个,说动手就动手。
他看上她这个村姑,是她的荣幸,居然敢动手。
等着,等他把钱小小拿下来,再把这一切还回去。
女人嘛,等……嘿嘿,自然会死心塌地。
看他妈对他爸言听计从就知道了。
看到这个叫阎良的知青脸上露出的荡漾笑容,钱小小俏脸寒霜,随手捡起一块手臂长的树皮,对着那张荡漾的脸,狠狠的扇了过去。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阎良的脸很快肿成了一个猪头样。
“心里再敢跟我瞎想,以后碰到你一次打一次。”
话音刚落,脚上的力度也逐渐加深,嘎吱嘎吱的声音陡然响起,只要再用上那么两分力,可以想象阎良的肋骨绝对会断一根。
凄厉的惨叫声,吸引来了要去上工的社员。
李大嘴颠颠颠地跑了过来:“小小,这个知青怎么你了!啧啧啧,一个大男人叫得这么大声,果然是弱不禁风的知青!”
李大嘴老瞧不起阎良了,就会哄小孩子的东西吃。
她家小孙子狗蛋的鸡蛋就被哄了一个去,还有一些野果子。
完全是不要脸皮。
踢到铁板了吧?呸,可真活该。
其他的社员也是议论纷纷,现在大队里没有谁不知道钱小小把钱家人整治得服服帖帖。
那可是打服的。
现在钱家人一个个的努力干活,可得劲了,队里的风气都好了不少。
“救命……钱…小小她要杀我,我身上的骨头都快要被她踩断了!”
“救我……赶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