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竹听了这件事,在地里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贪省事吃大亏!”
“你瞅瞅你还有当大嫂的样子没有,建民吃了亏,你在这里哈哈笑!”建国忍不住说妻子。
月竹还要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喊她,回头却是她娘家爹赶着牛车来了,这是来给他们帮忙来了。
建国月竹忙迎了上去,“爹,您咋来了?”
“咱家就那一点花生,出完了你娘就催着我来了。”
爹带着车和牛,月竹就想把女儿送回去,他们好赶紧趁着地里有墒拔花生。反正爱玲这几天在家,只一个晓梅婆婆能看的过来。
孩子是建国送回去的,建国娘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板着个脸道“月竹不是不让我看吗?再磕着又赖我了,娇病的很!”
建国知道母亲的脾气,还未开口建国爹就责骂起老伴来“你这老婆子,话真叫多,你在家不就这点事,上点心好好看着孩子!”
“那爹我走了,我明天半天就出完了,你别急。”
“没事,红强这两天给我帮忙呢。”
“哦,那倒好。”妹夫来帮忙,建国舒了一口气,这两天花生就弄完了。
秋收时间长,收完花生收玉米,趁着空还要天天去摘棉花,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花生摔完拉到场里晒着,老人们和大些的娃娃们便有了活,每天去场里看花生,靠着麦秸垛边放上几捆玉米杆,地上铺上一层稻草再铺上褥子便是一个简易的小窝,劳力们晚上要过来看场,防止天突然下雨淋了粮食。
玉米剥好,绑好就一串串的挂在墙上,让它们慢慢风干,黄澄澄的玉米一串串的挂在墙上,给小院凭添了几分生气。黄豆不多只是在玉米地里套种的一点,拉到场里晾晒着,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腾地准备犁地了。
犁地是男人们的活,女人们在家也是各种的忙乎,拍黄豆,下芝麻,摘棉花摘豆,捡麦种,这样忙忙碌碌的把小麦种上,这大活算是忙完了。
到了霜降,林老汉带着一家人来出红薯了,这是一年之中最后的一次农忙,几个人拿着镰刀割完红薯藤,建国扶犁,林老汉牵牛开始犁,不多会一串串硕大的红薯便翻了上来,月竹爱玲捡大的扔在一堆,准备切红薯干,好点完整的下红薯窖保存,再次的小些的拉回家自己吃,烂的细的便是煮了喂猪了。
地里收拾完,菜地里种的萝卜白菜芥菜也该出了,夏天时月竹看到平生叔去县城卖菜,她今年也特意多种了些,准备把小的不好的留下自己吃,捡了好的准备让建国拉到县城去卖。主要秋天里菜也多,屋里堆着南瓜,那些萝卜缨子,等闲下来把它们腌成酸菜,还有霜打的红薯叶子都能吃。
建国去月竹娘家赶来了牛车装好,两个人夜里三点便起了床,拿了毡布盖好菜,己经初冬,清冷的很。建国穿了军大衣,这是从弟弟那儿借的,月竹绑好了头巾,两个人便出发了。
到了大路,建国和月竹都坐上了车,反正天黑也没人,建国便把大衣披在两个人身上取暖,二十多里的路呢!
黄牛稳稳的走着,月竹靠在建国身上心里满满的踏实感,建国浅浅的笑了笑,搂紧了她,月竹心里热乎乎的,跟着建国哪怕吃糖咽菜她也认。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他们也到了县城,两个人下了车,活动一下冻的发木的脚,建国拉着牛,月竹提着篮子走在一边,按着平生叔说的找到了集市,在一个角落里两个人把菜卸了下来,整整齐齐的码好,建国便拉了牛车去了外面,找个空旷的地方停车。
集市上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月竹有些怯怯的站着,她向平生叔打听了萝卜二分钱一斤,白菜三分钱一斤。
不大会便有两个老太太过来每个人买了十斤萝卜十斤白菜,月竹收了钱,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这也算开张了啊。钱装进口袋,胆子也大了起来,见着有人过来忙大哥大姐的招揽生意,也有黏缠的客人,把白菜叶子剥了又剥,让月竹心疼不己,这样的卖到中午一车菜卖完了。月竹叠起毡布,小跑着去找建国。
“卖多少钱?”建国问。
“查查。”月竹从口袋里掏出零零碎碎的钱,两个人坐在车上查了查,七块五毛。
两个人就笑了,“走,咱去吃饭去。”建国把钱递到了月竹手里说道。
“别了,篮子里有烙馍,咱们回家。”
“你等会,我去给爹娘买些鸡蛋糕吧。”
“中,再买些大油条,我看集市口那家油条炸的可稀罕人。”
“哎。”
月竹坐在车上啃着凉透了的烙馍,心里却热腾腾的,家里还有一车,再拉来卖了就能挣十五块钱呢。虽然远虽然受些冻,但拿到钱这也不觉得冷了。
建国前面牵着牛,月竹乐呵呵的坐在车上笑“建国,明年开了春咱们多种些菜,我看这儿好些卖鸭蛋,鹅蛋的,咱们春上也捉些养。”
“进了一趟城里,长见识不少。”
“可不,在家里那是坐井观天,出来才能见世面。”
“听你的。”
“等咱们有钱了买辆自行车,这样卖菜啥的方便。”
上了大路,建国也坐上了车,拿着鞭子“呦呦”的赶着牛走。“慢慢来,这卖菜只能挣个小钱,碰着机会咱也养头老母猪,卖猪仔比卖肉猪挣钱多。”
月竹听了,心道咋不是这样,现在庄稼人家家都喂猪,这猪仔可是紧俏的很。自家喂的那头肉猪到过年估摸着也能卖个二百多块钱,反正架子车老院有,一辆车今年夏收秋收的也没耽误事,不行就先卖个母猪,这样也不用再去买猪仔了,还是养猪挣钱呐!
两个人打定了主意,建国就准备回去找村里的招呼着卖牲畜的“经纪”刘旺,他常年联系着卖牲畜,自然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