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是建囯月竹是知情人,知道二大和婶子的相处之道,旁人是一定不习惯的。
看着地里活快干完了,月竹喂了晓雪便对建国说她去摘花,这几天天好,花得天天去摘,不然就有人顺手牵羊就摘了去。
“那中,把晓雪给婶子,我和二大就装车。”
月竹拿了袋子就匆匆朝棉花地走,太阳也快落山了,摘完早些回去地里野风大,孩子小顶不住。
远远的她就瞧见了自己地里的一片白,今年棉花长的好,月竹心里欣喜不己,只顾看花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一看却是品兰。
因着品兰的到来,婆婆闹的那一场,月竹心里不喜欢品兰是真的,这迎头碰面的撞上,品兰先开了口“嫂子,你摘花呢。”
“啊,你干啥呢?”
“我去看看玉米熟没有。”品兰笑着说完便朝前走了。
“哦。”月竹忍不住偷偷看了她的小腹,看样子像是怀上了呢。
月竹一边摘花一边想那天芳芝说建国的干妹子跟了小伟,这也多半年了也没怀上。这看样都显怀了呢,月竹不由得笑,村里人就这些能处,谁家娶媳妇了,婚一结就开始“担忧”人家的肚皮,半年没动静就开始嘀咕两个人是不是谁有毛病了云云,月竹是深有感触。
摘了少半袋,月竹背着就赶紧往花生地里去,风渐渐的凉了,她实在是担心两个女儿。到了地里,改梅拿了包被把晓雪包住了,真还别说,改梅婶待这两个妞真是没说的,把花放在车上,建国便让她抱着孩子跟婶先回去。
她们抱一个背一个,匆匆往家走,到了家还是黑了,点上灯赶紧做饭。月竹心里是感激婶子的,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慌乱呢。唉,自己日子也是过的紧巴,等忙完一定要给二大和婶子每人做双棉鞋穿,也算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忙天时候吃的也简单,中午擀的面叶水开下上,再搅上些白面炒些土豆便是一餐。
“建国,你搁家住吧,两个娃娃小,我去看场。”二大说。
“那中吧,”建国把手电筒递给二大。
“我回家取,赶紧忙吧!”
送走了二大婶子,建国把院里晒的花生拿锨拢了一堆,拿油布盖上,现在晚上有潮气,等明天早上再摊开。
晓梅在揉眼睛,地里玩一天她早累了,趴在院里的桌子边就睡着了,建国赶紧扔了锨,抱起她去床上睡觉。
到了黑,人才真觉得累了,浑身散了架一般坐下便再也不想起来。“你带孩子去睡吧!”
“我去躺会。”月竹抱着晓雪进了屋,喂孩子吃着,她早就睡着了,再醒来外面传来“啪啪”的摔花生的声音,建国还在干活。月竹盖好孩子起身,穿上一件旧外套便出了屋。
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把院里照的亮堂堂的,今晚真是适合干活。
“你咋又起来了?”
“睡一觉好多了,今晚的月亮真好。”
“可不,十六呢!”
“我去摘花碰到品兰了,看样子像是怀孕了呢。”
“你们女人就是八卦。”
“这下估计小伟不敢再那样了。”
“刚结婚不都那样,磨合磨合就好了。”
“那人跟人还是不一样的,我第一眼看小伟我就觉得那人太阴沉,反正让人不舒服。”
“瞎想。”
两个人说着话,手里的活儿也没停,如果不是听到晓雪哭,他们恐怕还要再干下去。
“睡吧,明天还一堆活儿呢。”
“你先睡,我不累!”建国想早些把自己的活干完,去帮父亲和弟弟,他一个大男人休息会儿就歇过来了。
收罢庄稼,等地里的麦子长出嫩绿的麦苗,建国和爱玲迎来了他们第三个孩子,遂了爱玲的心愿,她又生了一个男孩。她带着孩子回家,第二天计生办便登了门,罚款结扎一个也不能少。
爱玲催着建民去找大富,她不想结轧,再个罚款也太多了,西百块钱往哪里弄这么多。
建民找了大富,好话说了一箩筐,林大富抽着烟“建民,你也天天开会的,你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够给老弟行方便了,回去劝劝爱玲,早些去乡里结了扎,把孩子户口上去,以后净好好发家致富奔小康了。”
“这钱?”
“只要爱玲去,我去再给咱磨些。”
“哥哥,得多少?”
“三百八,那是一分也不能再少了。”
建民告别大富回家,进屋跟爱玲商量。他娘正乐呵呵的抱着小孙子笑,“这孩子长的真派气,一看将来就能上大学,这额头多高,耳朵长的也有福气。”
“大富哥咋说?”爱玲着急的问。
“你得去结扎,罚三百八十块钱。”
“啥?这么多钱?你不会好好跟他说说,让他给咱找找人。”
“得了吧,你出去躲这几个月,咱家牲畜,房子都好好的,你知些足吧!不行就借些,缴了罚款孩子就能上户口。”
爱玲就大哭起来,拿被子蒙了头嚎了起来,建国娘忙劝她“爱玲,爱玲,可不敢哭,你月子里呢!”
“娘啊,我上哪里找那么多钱啊,我的命咋这么苦,生孩子受一次罪,这马上结扎又得受一次罪!”
建国娘心里也是疼二媳妇,“你别哭了,咱凑凑不让你做难。”
爱玲的哭声小了些“我们想着晓川一个太单了,大哥家也是两个闺女,要不然我何苦受罪又花钱啊!”
“是是,娘知道,咱家多亏了你啊,你是咱家的功臣,钱你甭操心,好好把身体养好,可不敢再哭了。”
爱玲坐起来,揉着红红的眼睛,拉住婆婆的手“娘,算我们借您们的,等再卖了猪仔我就还您。”
“咱一家人说这外气话,你好好休息吧!”
“哎。谢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