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长安暗使·风起龟兹

晨雾慢慢的散了。。。。。。很慢很慢。。。。。。

李破虏站在龟兹城楼下,靴底碾着半融的雪。。。。。。。。。。。。。。。。。。。。。。。。。。。。。。。。。。。。

马蹄声越来越近,二十骑从雾里钻出来,为首宦官裹着明黄织金斗篷,脸上堆着笑,眼睛却像刀。

"李校尉?"宦官甩着拂尘,"咱家王德昌,奉圣命来整肃西域军务。"

段崇礼攥着腰间横刀跨前一步:"整肃?。。。。。。。。。。。。。。。。。。。。。。。。。。。。。

去年吐蕃围城时不见你们人影,现在要摘桃子?"

王德昌眼皮都不抬:"段将军这是抗旨?"

李破虏伸手拦住段崇礼,拱了拱手:"王公公远来辛苦,先请入城用茶。"

龟兹驿馆的羊肉汤还冒热气,王德昌的银匙在碗里搅出涟漪:"李校尉可知,陇右那边缺兵?

陛下说,安西西镇守得再牢,总不能让中原门户洞开。"

李破虏夹羊肉的手顿了顿:"王公公是要调兵?"

"调不调,得看校尉的忠心。"王德昌突然压低声音,"再说那秘火术......裂界之事都传到宫里了,说你引的不是凡火,是域外邪术。"

李破虏放下筷子。

他想起昨夜雪崩里那只绿眼,想起老张临终前塞给他的《秘火典》。"公公若要查,尽管查。"他说,"但安西军民要的,不过是活过这个冬天。"

月上柳梢头时,裴昭蹲在驿馆后墙根。

她吸了吸鼻子——那股甜腥的龙涎香,和赫鲁说的拜占庭香料一模一样。

"是阿卜杜拉。"赫鲁听完她的描述,瞳孔缩成针尖,"那是我在黑衣大食时的对头,最会用信鸽传密信。"

李破虏着腰间的秘火典:"封锁城门,别打草惊蛇。"

半夜三更,段崇礼的巡逻队故意在东城墙敲锣。

裴昭藏在草料堆里,盯着那道黑影摸上屋顶。

信鸽刚扑棱翅膀,她指尖风刃己射出去——鸽腿上的竹筒"当啷"掉在雪地里。

天没亮,龟兹校场围了一圈兵。

李破虏捏着带血的竹筒,看向缩成虾米的阿卜杜拉:"王公公,这是您随行的护卫?"

王德昌的脸白了又青:"咱家...咱家不知情!"

"公公若信不过我,尽管换人。"李破虏把竹筒扔在王德昌脚边,"但连敌人混进眼皮子底下都查不出——"他扫过全场,"那才是真危险。"

散场时,王德昌拽住他袖子:"裂界的事...咱家替你压下。"

裴昭在驿馆偏房拆信鸽竹筒。

密信是波斯文,她译到一半突然顿住——最后一行写着:"帕米尔地下密室,金鳞人等圣火使者。"

窗外传来李破虏的脚步声。

她迅速把信塞进怀里,转身时正撞上他递来的热粥:"夜凉,喝口。"

"嗯。"裴昭低头吹着热气,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秘火典。

帕米尔的雪,该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