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走下舞台，每一步都像踩在死寂的心跳上。
整个礼堂，依旧鸦雀无声。
那首由数据生成的诗，像一个无形的幽灵，盘旋在每个人的头顶，久久不散。
温澜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林枫，那双知性的美眸里，只剩下无尽的震撼和……痴迷。
她以为她己经足够了解这个男人的强大。
但每一次，他都能刷新她的认知，用一种更匪夷所思的方式，告诉她，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走吧。”
林枫走到她身边，语气平淡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澜下意识地点头，像一个乖巧的信徒，跟在他的身后。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礼堂大门的瞬间。
“等一下！”
一个带着哭腔和颤抖的、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叶清鸢！
她提着襦裙的裙摆，不顾一切地从舞台上跑了下来，那张绝美的、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了失魂落魄和孤注一掷的乞求！
她拦在了林枫面前。
“你……你告诉我……”
她的嘴唇在颤抖，骄傲碎了一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首诗……它……”
“它没有名字。”
林枫打断了她，声音依旧平静。
“它只是一组最优解的排列组合。”
“一个没有灵魂的，数据样本。”
没有灵魂！
数据样本！
这几个字，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叶清鸢的心里！
比她毕生所学、毕生所傲的一切，都要完美的“神作”，在他口中，竟然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样本？！
那什么，才配拥有灵魂？！
“不……”
她失声喃喃，精致的妆容哭花了，狼狈得像一个被神明遗弃的信徒。
“我不信……”
“你一定是在骗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诗……”
林枫看着她，那双平静的眼眸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怜悯。
像一个高等生物，在俯瞰一个固执地活在二维世界的，可悲的草履虫。
“叶社长。”
“你最大的问题，不是你的才华不够。”
“而是你的眼界，太窄。”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用这里，去感受世界。”
“而我，用这里。”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去计算世界。”
“我们，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
说完，林枫不再看她，绕过她己经僵住的身体，径首走出了大门。
只留下叶清鸢一个人，站在原地，被那句“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冲击得摇摇欲坠，几近昏厥。
……
车里，气氛有些沉默。
温澜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她先打破了宁静。
“你……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女性特有的不忍。
“残忍？”
林枫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淡淡开口。
“打碎一个虚假的、脆弱的旧世界，才能让她有机会，看到一个更广阔的、真实的新世界。”
“这不叫残忍。”
“这叫，点化。”
温澜的心，猛地一颤！
她瞬间明白了！
林枫不是在摧毁叶清鸢的骄傲。
他是在……度化她！
用最极端，最痛苦的方式，逼她打破自己的认知牢笼，逼她涅槃重生！
这个男人……
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他的格局，到底有多深？
温澜看着林枫的侧脸，眼神中的爱慕，几乎要溢出来。
她忽然觉得，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次日，林枫的手机，再次震动。
他点开。
是一条来自叶清鸢的，好友申请。
申请理由，只有六个字。
【学生，愿聆听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