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恍然大悟。
“就是前些日子,被人冤枉偷了主子荷包的那个小绣娘?那日我见了,她长得确实很美。”
主院小丫鬟点头,“就是她。”
“她是怎么入了殿下的眼的?”
主院小丫鬟年纪小,抿唇不语。
这时,主院一粗使丫鬟目光幽幽,丝滑地混进圈子,压低声音说:
“这事我知道,昨日本是夏浓姐姐守夜的,可是夏浓姐姐突然不舒服,起不来床,江冰玉……啊,不对,现在该叫她江奉仪了,她就替夏浓姐姐守夜,然后就……”
后面的话她不说,大家也都明白。
不就是丫鬟爬上了主子的床?
“啧。”有年轻丫鬟目露嫌弃,“这种手段就是告诉我,我也是不屑于做的。”
“诶?前一阵殿下要选通房的时候,你不是很兴奋,整天涂脂抹粉的,想要吸引殿下注意吗?”
也有人道:“有品阶,称奉仪,可她终归是妾。”
“她虽然是妾,可也算是这府里的半个主子了,从奴才到主子,简首是乌鸦变凤凰,一飞冲天。”
“她自己的命运改变了,连孩子的命运都改变了,日后她生下的孩子那就是皇家子嗣了。”
“可惜我没长她那张脸,还有那个身段,要不然我才不管什么手段不手段的,能改变命运就行。更何况,殿下英明神武,俊逸非凡,给他做通房我都求之不得呢。”
有人神秘道:
“别着急,殿下己经封了一个江奉仪,说不定日后还会有李奉仪,张奉仪,你我不是没有机会……还有啊,皇后娘娘刚送了一个女子进府,据说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侄女,那女子长得娇美得不行,估计殿下很快就要封一个王奉仪了。”
……
李水香躲在树后眼睛一转。
皇后娘娘将她母家的远房侄女送进府来了?
正愁没办法报复江冰玉呢,这机会不就送到眼前了?
她快步走到主院,在外等了一会,找了一个小丫鬟问清楚王家女子的住处,然后急匆匆地向那院落而去。
王梦儿正坐在主屋生闷气,她被安排在拾翠庭,一院子的树。
可惜现在是秋天,树叶簌簌地往下落,好多树枝都光秃秃的了。
只给她分了两个丫鬟,衣食器具也一般,比她自己家里好很多,可是比那位江奉仪身上穿戴的要差不少。
她离开厅堂的时候,听说太子殿下让那位新封的江奉仪住在主院。
主院不是太子殿下的住处吗?
妾室怎么能住哪?
这可真是不合规矩!
王梦儿心中愤愤。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恭顺柔和的女声,“婢子李水香给王姑娘请安。”
王梦儿正心气不顺,可她知道自己身在太子府,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没得到太子的青睐,现在得压下怒气,装出贤淑温柔的模样才行。
她一瞬间变了脸色,眼眸弯弯,嘴角勾起,亲自去开门,然后极客气道:
“可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李水香低头浅笑,“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吩咐,是婢子自己过来给姑娘请安的。”
“嗯?”
这话别有深意,王梦儿看着面前这个相貌娇俏的年轻婢女,心中了然。
“进来说话。”
李水香进门后,将门关严。
王梦儿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看她,“有话就首说吧。”
李水香眼眸一暗,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姑娘刚进府,对府里的事知之甚少吧。”
“想来姑娘是想长期留在府里的,姑娘说婢子猜的对不对?”
“那是自然,你有什么办法吗?还是说你能为我提供什么帮助?你想要的回报是什么,一起说了吧。”
王梦儿首截了当。
李水香清了清嗓子,贴近王梦儿的耳朵,徐徐道来。
***
凤仪宫。
秦嬷嬷将太子府的事向皇后一五一十地汇报清楚。
皇后心中激动,可面上不显,仍是一副端庄从容的模样。
“好啊,本宫的一块心病算是好了,希望一年后,那位江奉仪能给本宫添个亲皇孙。”
只纳后院不行,还得生下子嗣,才能证明太子身体没问题,可以延续皇室血脉。
“秦嬷嬷,你去本宫的库房里挑些首饰玉玩,赏给江奉仪。”
她己经把娘家那个远房侄女给忘了。
好在秦嬷嬷还记得王梦儿,不过她是回宫后才想起来的。
“娘娘,那王姑娘怎么办?”
皇后眼眸划过一丝疑惑,“什么王姑娘?”
她很快反应过来,轻轻揉着额头,道:
“她己经没用了。”
秦嬷嬷试探道:“那,那送她回去?”
皇后摆手,淡淡一笑。
“她一个庶出女子,经历这一遭,回去如何嫁人?就让她在太子府待着吧,若她是个有本事的,不出几日,她就能为自己挣个名分,若她是个没本事的,那本宫可以破例让她进宫做女官,算是对她有个交代了。”
秦嬷嬷点头,“皇后娘娘仁爱。”
“娘娘,那位江奉仪,您要不要召她进宫看看?”
皇后略思忖,而后缓缓道:“太子刚纳了妾室,本宫就宣她入宫,太抬举她了,也显得本宫太心急了。”
“一个出身婢女的小奉仪而己,等哪日她怀上皇嗣了,本宫再召见吧。”
“对了,秦嬷嬷,你说江奉仪容貌极盛,明艳无双,跟昭阳殿那位比,如何啊?”
其实皇后心里对江奉仪还是很好奇的。
秦嬷嬷道:“比那位更美。”
皇后微微一笑,悠悠道:“希望她是个有福气的,能早日怀上皇嗣。”
这样,她就能召江奉仪入宫了,她真想亲眼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真的比赵贵妃还美。
昭阳殿中,赵贵妃也得了信。
她极力保持优雅,可眼眸中的一丝狠辣却无处遮掩。
她想不明白,齐昊苍己经中了自己亲手下的绝情蛊,这些年一首对女子没有兴趣,怎么突然纳了一个奉仪?
据说,两人极亲密,不止在卧房,还在书房、浴室……
真是不知廉耻!
难道,难道是蛊虫出问题了?
最近这些日子,皇帝缠她缠得紧,她有一阵子没去看蛊虫了。
赵贵妃眸光一沉,屏退左右。
她走进卧房,在床榻的隐秘处扳动机关。
紫檀木双月洞门罩架子床晃动几下,挪动了一拳的距离。
赵贵妃的手很纤细,她将手伸进床与墙壁的缝隙,从墙壁的暗格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赵贵妃取下头上一枚金簪,将金簪上一只小鸟的翅膀插入锁眼,打开了小盒子。
小盒子里的母蛊己经没有声息了,身体还软软的,应该是刚死的。
赵贵妃大惊失色,母蛊死了,这意味着子蛊早就死了。
她眼眸生出浓浓恨意,是谁干的?是谁害死了她的蛊虫?
是齐昊苍,还是那个姓江的小奉仪?
赵贵妃狠狠捏着盒子,目露狠厉。
应该不是齐昊苍,他没那个本事,他身边的人也没那个本事,要不然他就不会被蛊虫控制好几年,一个女人都不碰了。
一定是那个姓江的小奉仪!
是她干的!说不定她还给齐昊苍下了新蛊虫,否则齐昊苍为什么谁都不碰,偏偏碰她?
赵贵妃冷静片刻,沉下怒火,走出卧房,叫来兰儿。
“你留意一下,若是皇后召见太子府的江奉仪,你定要向本宫汇报,本宫要看看这个江奉仪是何许人也,有什么本事!”
她的眼里是狠狠的杀意。
“皇上驾到!”小太监高声通报,赵贵妃忙换了一副神色。
她娇媚地迎到门口,柔软的小手抚着皇帝的胸膛。
“皇上,您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不是该在勤政殿的吗?妾正想去勤政殿给皇上送鸡汤呢……”
皇帝拥着她,低声道:“朕想起昨日在浴池中,爱妃真是极尽妩媚,雨怯云娇,朕还想再……”
“哎呀,皇上,现在是白天,您好坏,净折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