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头发灰白,皮肤黝黑松弛,额头、眼角和嘴边有很多细小的纹路。
细细端详,会发现她的五官和脸型还是不错的。
变成这副模样,定然是吃了很多生活的苦。
她脸上是痛苦到扭曲的神情,眸中尽是恨意,狰狞道:
“我要他们死!”
江冰玉现在占了原主的身体,自然能感受到原主的恨意。
“你是想要占家母子死?”
原主点头,道:“父母身体不好,父亲怕他自己时日无多,所以穷尽家财,给我置办了一副看得过去的嫁妆,将我嫁给他同窗的儿子。”
“我嫁到占家时,父亲同窗早己去世,占家只有母子俩,母亲赵氏和儿子占卜启。”
“赵氏穷极手段磋磨我,霸占我的嫁妆,让我为占家当牛做马,而占卜启他只是利用我。”
“我嫁到占家后,操持家务,纺纱织布,耕田劳作,却捂不热他们母子俩的心,十三年后,安青国恢复科举,占卜启考上秀才后,嫌弃我老了丑了,家境贫寒无法为他提供助力,便唆使他母亲折磨我,生生将我累死。”
“还有我父母,他们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
“是赵氏,抢走我攒下的银钱,不让我拿钱给父母看病,还将我囚禁在柴房,不让我回家看父母。”
“若不是要复仇,我根本不会重新踏进占家院子半步。”
“我选择重回出嫁这日,就是希望你能替我亲手弄死这对丧心病狂、冷血无情的母子俩!”
同时,江冰玉接收了原主的所有记忆。
江冰玉感同身受,不断点头,
“我都看到了,占家母子所作所为,禽兽不如,天怒人怨。”
江冰玉攥紧拳头。
“你放心,我是有手段的,你看赵氏,她现在跟个哑巴似的,只能干叫唤,砰砰砸门,却说不出话,也进不来,你的仇,我定会给你报了。”
“说吧,想让他们怎么死?”
“考虑到我的父母,我想要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连仵作都查不出的那种。”
原主声音渐柔,解释道:
“我父母就住在邻村,我不想他们受连累,而且占家的仇报完后,我想回家给父母养老的,我不能坐牢,更不能被处死。”
江冰玉想了片刻,眸光正落在后窗外黑黢黢的群山上。
神不知鬼不觉啊……也不是不行。
她利落点头,“你的愿望,我都能做到。”
原主消失,只落下一声轻轻的“拜托你了”。
门外的人还在吱吱哇哇叫唤,砸门声没停过半秒,赵氏含糊不清的叫骂声中,还掺杂着年轻男子的声音。
“娘,你咋不说话呢?”
“娘,你是说不出话吗?”
“娘,别砸门了,去村口找大夫看看吧?”
“娘,她咋惹你生气了?”
“娘,你要是累了,就歇歇,我替你砸?”
“江冰玉,你快把门打开,我看你好歹是读书人的女儿才娶你进门的,你懂不懂什么叫孝顺啊?你把我娘关门外,你怎么当媳妇的?”
这年轻男子就是占家儿子占卜启。
占卜启,站不起。
江冰玉噗嗤一笑,这名字起得很有前瞻性。
不知道是谁给他起的名字,那人怎么知道他身体不行,某个器官站不起呢?
别人的新婚夜是红烛燃烬,被翻红浪。
而原主的新婚夜是如何度过的呢?
她还没掀盖头呢,就被赵氏连打带骂地拖到院子里收拾一院子桌椅板凳,残羹冷炙。
收拾了一晚上,盘子碗刷了好几大盆,手都泡浮囊了。
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将院子和盆碗收拾干净。
还没歇息片刻,就遭了赵氏劈头盖脸的责骂,“怎么还不去做早饭,想饿死我?嫁到我们占家,你就够享福的了,连早饭你都不想做,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原主又开始围着灶台生火做饭。
对于赵氏的磋磨,占卜启一句话都不说,没有新婚夜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那里真的“站不起”。
也不是一开始就站不起,原先还是可以的,后来他自己玩多了,就丧失能力了。
赵氏让原主劳作一夜,为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同时摸摸她的性子,看她好不好拿捏。
而赵氏此举,正合了占卜启的意,因为他怕新婚夜原主发现他不能人道的事实。
【宿主,门外那两个好不讲理啊,你不如首接把他俩揍服吧!】
阿福只觉得门外那俩好聒噪,吵得它头疼。
江冰玉墨眸闪过一丝玩味,“拳打婆婆,脚踢相公?那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次,我要做个贤惠的好媳妇,孝顺婆母,伺候夫君,人不知鬼不觉地送他们见阎王,从官府到占家族人还挑不出我半分错处。”
“阿福,把道具收回吧,我要开始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