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落荒而逃后,叶肃就时常想起那个漂亮、绵软、明媚又可怜的女子。
夜深人静时,耳畔会响起女子娇软撩人的喘息,走入深山,看到树洞时,指尖会回味女子肌肤细腻的触感。
他忍不住担心,
女子嫁入狼窝虎穴,夫家非良善宽容人家,这几日,她过得可好?
有没有被打,有没有被骂,是不是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计,忙得像陀螺,累得像牛马?
叶肃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念念不忘。
正好这几日寻找宝藏的事情进入停滞不前的状态,他着急,却毫无头绪,不觉烦闷起来。
烦躁掺杂着担心,叶肃决定先解决一个能立即解决的难题。
他决定潜入落叶村,去看看女子的情况如何,若她过得好,自己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叶肃趁着夜色,潜入叶落村,躲在占家小院厨房后窗下。
在稠墨暮色的遮掩下,他偷偷地观察女子。
她好像瘦了,人变单薄了,在厨房忙个不停,手上还被烫了一个水泡。
叶肃的心揪了起来。
那双手纤细柔软,柔若无骨,抚过他的脸颊时,就像轻柔的羽毛掠过,它怎么能干粗活,怎么能受伤!
叶肃眼眸阴沉,胸口剧烈起伏,愤愤不己。
在窗外等了好久,他终于等到女子回来,不过女子未在厨房多做停留,她将空碗碟放在水盆中,熄灭炭火,然后拿着小油灯走了出去。
叶肃呼吸一窒,她是要去新房,跟她的相公一起……
他的手掌紧紧攥住,手背青筋暴起,关节咯吱咯吱响。
不知为何,他心里掠过一丝杀意。
很快他反应过来,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她己嫁人,有相公了,他与她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他非暴君,在这起什么杀心?
心里清楚,可身体不受控制,他的黑衣完美地融入昏沉夜色中,在暗夜的遮掩下,他脚尖轻点,步履极轻地跟在女子身后。
女子没去东边那个贴喜字的新房,而是穿过院子,进了西侧的一个简陋小房里。
叶肃心稍安。
在女子将门阖上的一瞬间,他伸出一双粗粝大掌握着门扇边缘,像一道黑风强势钻进房间。
“嘭”
他将门阖上,眼眸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女子。
两人近在咫尺,他鼻尖是女子的馨香,耳畔能听到女子骤然急促的呼吸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她。
是原自骨子里的,原自本能的,原自身体吸引的渴望。
“你过得好吗?”他深邃如墨的眼眸泛起柔意,声音沙哑。
女子手里还拿着一盏小油灯,油灯昏黄摇曳的光,照得女子脸颊绯红,眸光点点,她的皙白纤细的脖颈上沾着几缕被汗打湿的碎发。
她眼眸微怔,好似很紧张,不断地吞咽口水,脖颈的碎发就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浮动着,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想起上次,她细腻的脖颈被自己的青胡茬扎得一片细密红痕,从那之后,他每日都将下巴刮得光溜溜的……
想到这,胸口像燃了火,热、燥、火舌在体内肆意席卷,想要引燃一切。
叶肃眼眸愈沉,伸手去触碰那抹白皙,粗粝指尖触到细腻肌肤,彼此都是一颤。
女子美目圆睁,清亮眼眸中情绪复杂,有不可置信,有片刻欣喜,有一丝羞怯,唯独没有害怕和恐惧。
她放下小油灯,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软软的,甜甜的,像蜜糖,就是太小声了,他听不清。
叶肃忍不住近了一步,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反握住她的手,细细地端详她烫伤的手背,轻轻呼气。
“还疼么?”
女子摇头,轻笑,澄澈眼眸却迅速氤氲水雾,“很小的伤,我己经抹了烫伤膏了,不用在意。”
叶肃的心细细密密地疼起来,“我来看你过得好不好,现在看到了,你过得不好。”
看着叶肃眸子显而易见的心疼,江冰玉浅浅一笑,抽回双手。
她走到叶肃身后,将门打开一条缝,眼睛往外瞅,确定院子无人后,她将门阖严,插上木栓。
叶肃也跟着她转了一个身。
江冰玉转身,仰头看着叶肃的眼睛。
叶肃背着光,他长得魁梧高大,投下的阴影能将江冰玉完全包裹。
“若是被人发现你在我房间里,我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她眸子的欣喜和羞怯转瞬即逝,化为晨露般的清冷。
叶肃被她突然冷淡的眸光看得心慌,他喉结滚动,急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担心有什么用呢?我己经嫁为人妇,纵然所遇非良人,可我能做什么,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江冰玉淡淡地看着叶肃,很认真地问出几个问题,但好似并不需要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