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西,不克讼,复即命,渝安贞,吉
讼息归正
洛阳城的暮春,柳絮纷飞如白雪。裴林医馆内,林昭正专注地研磨着新采的沉香,忽闻前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快步走出,只见漕帮新任舵主陈岩正与裴家药行的大掌柜对峙,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药箱,浓郁的药香中混杂着火药的刺鼻气息。
“陈舵主,这己经是本月第三次漕运事故!”大掌柜涨红着脸,“上次人参被浸湿,这次麝香又混进了火药,分明是漕帮故意刁难!”陈岩猛地抽出腰间短刀,刀柄上的龙头装饰泛着冷光:“休得血口喷人!裴家若不是想压价,怎会三番五次挑刺?”
林昭正要上前调解,裴砚之匆匆赶来,身后跟着沈砚和苏瑶。“都住手!”裴砚之将两人隔开,“这样争吵解决不了问题。沈砚,你去查验货物;苏瑶,联系漕帮的兄弟了解运输详情。”他转头看向陈岩,目光诚恳,“陈舵主,裴林两家与漕帮世代交好,定有误会。”
深夜,医馆密室。沈砚将检测结果摆在桌上,面色凝重:“麝香中的火药成分,与三年前蝎尾帮使用的自制火药配方一致。而人参受潮,是因为货箱底部被人为钻了小孔。”苏瑶展开刚拿到的漕运记录,手指点在一个名字上:“每次出事的船只,都是由一个叫张虎的水手押运,此人半月前突然阔绰起来,还常去城西赌场...”
裴砚之握紧拳头:“看来又是有人从中作梗,想挑起我们与漕帮的矛盾。”林昭望着墙上裴林两家先祖的画像,缓缓说道:“我们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明日,我亲自去漕帮码头。”
次日清晨,林昭带着沈砚来到漕帮码头。陈岩见到他们,冷哼一声:“怎么,来兴师问罪?”林昭却笑着递上一个锦盒:“陈舵主,这是新制的醒神香,可缓解水手们的疲劳。”不等对方反应,她己走向停泊的漕船,“可否让我们检查一下船只?”
在一艘货船的底舱,沈砚果然发现了暗格,里面藏着未使用的火药和伪造的漕运文书。与此同时,苏瑶带着漕帮兄弟在城西赌场堵住了张虎,从他身上搜出了李掌柜远房亲戚的书信。
真相大白后,陈岩羞愧地来到医馆:“林姑娘,裴公子,是陈某莽撞了。”他将短刀放在桌上,“愿以这祖传佩刀赔罪。”裴砚之连忙扶起他:“陈舵主言重了,我们都中了奸人的诡计。”林昭则取出修复好的药箱:“漕运还要靠各位兄弟,以后货物交接,我们当面清点。”
然而,此事却惊动了朝中。御史台突然弹劾裴林两家与漕帮结党营私,意图垄断药材运输。朝堂上,支持裴林的大臣与弹劾者激烈争辩,太子虽力保,但舆论却渐渐对他们不利。
面对危机,裴父和漕帮老帮主在裴家祠堂召开会议。老帮主抚摸着斑驳的盟约石碑,长叹道:“当年先祖结盟,为的是造福百姓,如今却...”裴父点头:“我们不能陷入讼争,该回归本心。”
次日,裴林医馆和漕帮同时宣布:开放药材种植技术,共享漕运路线图;设立平价药材专区,利润全部用于修建义庄。林昭带着苏瑶和阿依古丽走街串巷,免费为百姓义诊;裴砚之与沈砚则编写《平民药方》,让普通人家也能治病。巴图带着漕帮兄弟,主动承担起边境药材护送的危险任务。
这些举动渐渐平息了舆论。当太子带着圣旨来到医馆时,百姓们自发夹道相迎。圣旨中,皇帝不仅赦免了所谓的“罪名”,还赐下“仁德济世”的匾额。但裴林两家婉拒了丰厚的赏赐,只请求皇帝拨款修缮各地医馆。
当晚,医馆后院。裴砚之牵着林昭的手,漫步在杏花树下。“还记得卦辞说‘不克讼,复即命,渝安贞,吉’。”裴砚之轻声道,“我们没有执着于争辩是非,而是回归初心,反而迎来转机。”林昭靠在他肩头,看着远处沈砚和巴图教孩子们练武,苏瑶与阿依古丽在缝制新的药囊,笑着说:“是啊,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春风拂过,杏花纷纷飘落,洒在两人身上。医馆内,不时传来百姓的道谢声和孩童的欢笑声。这场风波,最终以坚守本心、回归正道而圆满落幕,裴林两家与漕帮的情谊,也在风雨中愈发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