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地里,手电光柱如同盲目的毒蛇,在嶙峋的岩石和帐篷之间徒劳地扫掠。营地中央篝火的噼啪声,巡逻人员靴子踩踏碎石发出的轻微“咔嚓”声,以及帐篷内模糊的交谈声,在尘风进化后的感官中,被无限放大、解析,构筑成一张清晰的空间动态图。
目标:岩壁阴影下,那张折叠椅上被束缚的轮廓——赵启明教授。
守卫:一个叼着熄灭烟头、抱着95式步枪、靠在不远处岩石上,正低头百无聊赖摆弄着手里一个金属打火机的刀疤脸光头。他的警惕性明显下降,注意力完全被手中跳跃的火苗吸引。
时机:另外三个巡逻者,两人在营地另一侧背对着这边低声交谈,一人的手电光柱刚刚扫过洼地入口,正转向外侧的深涧。
就是现在!
尘风的身影,如同从岩石本身剥离出来的一道纯粹阴影,无声无息地滑入了营地最边缘的黑暗地带。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每一步落下都精准地踩在光柱扫过的间隙、巡逻者视线的死角。进化后提升到极致的身体控制力,让他像一缕没有重量的风,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朝着赵教授的方向疾掠而去!
距离在飞速缩短!十米…五米…三米…
刀疤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他那双带着凶光的眼睛疑惑地扫向赵教授的方向!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尘风如同鬼魅般己欺近他身后不到一米!没有一丝风声,没有一丝温度变化!尘风的右手快如闪电,五指并拢如刀,带着精准到冷酷的力道,狠狠切在刀疤脸颈侧的大动脉窦上!
“呃!”
刀疤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闷哼,眼前一黑,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瘫倒,手中的步枪和打火机“啪嗒”一声掉落在碎石上!
这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洼地另一侧,那两个低声交谈的巡逻者立刻警觉地停止了说话,手电光柱猛地扫了过来!
“疤子?搞什么鬼?” 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
光柱扫过刀疤脸倒下的位置,只看到他背对着他们,似乎弯腰在捡东西。
“妈的,搞那死动静?” 另一个声音带着不耐烦。
就在这短暂的两三秒判断失误的宝贵间隙!
尘风己经蹲在了赵教授身边!左手持匕首,灌注了精准的力道,闪电般划过捆缚赵教授手腕的粗粝尼龙绳!
“嘣!嘣!”
坚韧的绳索应声而断!
同时,尘风的右手己经捂住了赵教授下意识要张开的嘴!一股温和的气息透过掌心,强行压制了他因受惊而本能要发出的声音!
尘风伏在赵教授耳边轻语
“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赵教授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透过碎裂的镜片,他看到了一个覆盖着棕毛、在黑暗中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以及那双深邃得如同寒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的眼睛!巨大的震惊冲击着他。
赵教授下意识的指着一旁属于他的背包,提示尘风。
没有一丝停顿!尘风左手一抄,如同拎起一片羽毛般探囊取物,顺手将瘦弱的赵教授轻松地、稳稳地背在了自己宽阔的背上!他身体微弓,用坚韧的藤条(他随身携带的)在腰间飞快地绕了两圈,将赵教授牢牢固定!动作快如幻影,一气呵成!
“疤子?回话!” 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警惕!脚步声开始朝这边靠近!手电光柱也再次聚焦过来!
尘风眼中寒光一闪!他猛地一脚踢飞地上刀疤脸掉落的那支95式步枪!步枪旋转着飞向洼地中央的篝火堆,发出“哐当”一声大响!
“有情况!” “敌袭!”
“疤子倒了!”
营地瞬间炸锅!惊呼声、拉动枪栓的“咔嚓”声刺破夜空!几道手电光柱如同受惊的毒蛇,疯狂地扫向步枪飞出的方向,扫向刀疤脸倒下的位置!
就在这混乱爆发的零点几秒!
尘风背着赵教授,如同蓄满力量的猎豹,朝着与藏身岩缝相反的方向——那片靠近深涧、最黑暗嶙峋的岩壁阴影,猛冲而去!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在黑暗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融入了那片如同怪兽巨口的深邃阴影之中!
“在那边!” “追!”
“开枪!别让他跑了!”
反应过来的武装人员怒吼着,朝着尘风消失的黑暗阴影疯狂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刺耳的自动步枪点射声如同爆豆般在狭窄的峡谷中炸响!子弹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狠狠撞击在坚硬的黑色岩壁上,溅起一蓬蓬刺眼的火星和碎石粉末!弹头在岩石上疯狂弹跳、折射,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啾啾”声!
整个营地彻底沸腾!帐篷被掀开,那个被称为“钟先生”的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脸色铁青:“废物!一群废物!人呢?!赵启明呢?!” 白大褂技术人员也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
西个武装人员端着枪,如临大敌地冲向尘风消失的岩壁阴影,强光手电的光柱在犬牙交错的岩石缝隙间疯狂扫射,试图找出目标的踪迹。然而,除了被子弹凿出的新鲜弹孔和崩落的碎石粉末,以及深涧下传来的、被枪声惊扰的水流咆哮回音,那里空空如也!
尘风和他背上的赵教授,如同凭空蒸发,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痕迹!只有倒在地上昏迷的刀疤脸,和那支被踢进篝火、枪管微微变形的95式步枪,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妈的!见鬼了!” 一个武装人员看着深不见底、水汽弥漫的黑暗深涧,声音带着一丝惊惧。他们根本没看清尘风鬼魅般的身影!
“搜!给我搜遍每一道缝!” 钟先生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脸孔在篝火的映照下扭曲变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