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青云宗的望月台被一层薄纱般的月光笼罩。林小浪刚从星辰试炼的传送阵区域逃回自己的小院,正对着镜子费力地撕扯头上歪歪扭扭的绢花,那该死的夹子音还在喉咙里打转,每说一句话都像含着一颗化不开的糖。
“系统!这破体验卡什么时候到期啊!”他揉着发疼的嗓子,镜子里的女装造型依旧狼狈,粉色纱裙上还沾着白小狐蹭上的毛。
“叮——‘女装大佬体验卡’剩余时效:20小时37分。系统提示:宿主,夹子音有助于收集‘羞耻能量’,请再接再厉哦~ (≧?≦)?”
林小浪翻了个白眼,刚想吐槽,院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心头一紧,不会是柳如烟又来嘲笑他吧?赶紧吹灭烛火,躲到门后。
“林小浪?”门外传来凌仙儿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小浪愣住了。凌仙儿?她这么晚来找他做什么?他悄悄从门缝望去,只见少女站在月光下,怀里抱着一个油纸包和几本书,发簪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我、我知道你在里面。”凌仙儿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林小浪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灯光下,他穿着皱巴巴的女装,脸上还残留着卸妆不全的胭脂,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凌仙儿看到他这副样子,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移开视线,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你……”
“师、师姐?”林小浪一开口,夹子音又冒了出来,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凌仙儿被他的声音弄得肩膀一颤,却还是把怀里的东西递了过来:“这个……给你。”
林小浪接过油纸包和书,入手温热。油纸包里散发出熟悉的辣条香味,而那几本书的封皮更是让他哭笑不得——《女装修仙指南》《胭脂水粉入门》《论如何做一名优雅的女修》。
“师姐,您这是……”林小浪拿着书,一脸茫然。
凌仙儿低着头,手指绞着袖口,声音细若蚊蚋:“我听说……星辰试炼的伪装考核甚是严苛,你……你若不愿做这等事,本座……本座可以去和长老说,换别的考核方式。”
林小浪心里一暖。原来她是担心自己因为扮女装受委屈。他看着凌仙儿紧张得微微颤抖的指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师姐,我没事的,”他下意识地想拍胸脯,却摸到了里面歪歪扭扭的胸垫,赶紧放下手,“这考核也是修炼的一部分嘛,我能应付。”
凌仙儿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勉强。但看到他虽然狼狈却依旧笑嘻嘻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书上:“那、那本书……听说对伪装有用,你……你随便看看。”
林小浪翻开《女装修仙指南》,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凌仙儿清秀的字迹:“辣条可缓解紧张,勿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快哭了,所以送辣条哄我?”
凌仙儿脸颊爆红,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猛地后退一步:“胡、胡说!本座只是……只是看你笨手笨脚,怕你考核不过关,丢了青云宗的脸!”
看着她明明关心人却偏要嘴硬的样子,林小浪心里那点委屈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他突然起了玩心,故意用夹子音拖长了语调:“师姐~你对我真好~”
凌仙儿被他这声“师姐~”喊得浑身一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身就要走:“没、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林小浪急忙叫住她,也顾不上什么夹子音了,“师姐,我有话问你。”
凌仙儿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肩膀却绷得紧紧的。
林小浪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突然鼓起勇气,摘下了脸上的假发和胸垫,露出了本来的模样。虽然脸上还有胭脂,但眼神却明亮了许多。“师姐,”他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轻轻问,“你觉得……我穿女装好看吗?”
凌仙儿身体一震,缓缓转过身。当看到林小浪卸下伪装,露出那张熟悉的少年脸庞时,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月光洒在他略显凌乱的头发上,刚才的滑稽感消失不见,只剩下少年特有的干净和狡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凌仙儿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小浪,带着点调皮,又带着点认真,首首地望进她的心里。
“我……”凌仙儿的声音有些颤抖,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像一阵风,连头上的发簪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师姐!”林小浪急忙捡起发簪,想追上去,却只看到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他摊开手心,那支发簪静静地躺在那里,是古朴的白玉材质,雕刻着细碎的云纹,而在发簪的内侧,竟然刻着一个极小的“浪”字,笔画圆润,显然是精心刻上去的。
林小浪愣住了。凌仙儿的发簪里,竟然刻着他的名字?
“叮——检测到凌仙儿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125。触发隐藏剧情‘圣女的心事’。系统提示:宿主,发簪刻字,心意己明,建议立刻展开追求攻势!”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林小浪却顾不上理会。他握着那支还带着凌仙儿体温的发簪,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有点痒痒的。
原来,那个总是高冷严肃的凌仙儿师姐,早就把他的名字刻在了随身的发簪上。原来,她深夜跑来,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担心。原来,她别扭的关心和落荒而逃的背影,藏着那么多不敢说出口的话。
望月台的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林小浪看着凌仙儿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发簪,忍不住笑了起来。
“系统,”他轻声说,“你说得对,是该主动出击了。”
只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完全换下的女装裙摆,苦笑道:“不过得先把这身行头脱了,不然师姐下次见我,可能会用辣道剑诀劈了我。”
夜更深了,林小浪拿着凌仙儿送的辣条和发簪,坐在窗前。月光下,辣条的包装袋闪闪发光,发簪内侧的“浪”字也闪着温柔的光。他突然觉得,这星辰试炼的女装风波,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他知道了一个关于凌仙儿的,甜甜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让他对接下来的试炼,甚至对未来的修仙路,都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期待。
他小心翼翼地把发簪收进储物袋,拿起一包辣条拆开,辣油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他咬了一口,辣得首吐舌头,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仙儿啊凌仙儿,”他喃喃自语,“你这辣条,跟你的人一样,看着高冷,吃起来却这么甜。”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像是在见证着少年少女之间,悄然萌发的,最青涩也最真挚的心事。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