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见晴点了点头。
那他身边跟着的人是谁？为什么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会出现在这种休闲滑雪场？
后面的话乌椿都没有问。
她忽然想起之前司向淮的话，说司远出差回来会睡三楼，还天天和徐蕾闹离婚。
又想起刚才撞到她的那个女生，喊司远喊的是“叔叔”。
“司向淮还有小堂妹？”乌椿没头没尾地开口，问了一句。
方见晴牵着她的手，似乎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开口解释：“刚才那女的好像是司远叔叔的秘书，之前一直跟着他的，后来徐蕾阿姨还因为这事和他吵架，然后秘书就被辞了，那小孩我倒是不认识，从没见过，这都是很久之前听我爸妈聊的。”
方见晴说话时情绪也不高。
两人只是静静地走着，没人出来挑破。
比如那个女孩和司远有六分像，和司向淮也有三分像。
比如司远在看见方见晴的时候有不易察觉的慌乱，第一时间就问她哥哥有没有跟着一起来。
而有方所有的地方八成也会出现司向淮。
乌椿后来和方见晴一起出了滑雪场。
方见晴给其他人发了信息，说乌椿被人撞了一下，没受伤，但是不适合再继续滑雪。
一行人其实也滑得差不多了，刚好可以约着去吃晚饭。
司向淮出来得很快，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乌椿打量，上上下下都看了一圈。
“我没事，被一个小孩撞到，力气不算大，就是跌的时候有点疼。”乌椿牵住他的手，认真地解释一句。
“那就行……你刚才怎么没给我发信息？”司向淮点了点头，像是觉得这事儿挺奇怪，所以紧接着问了一句。
“脑袋懵了，小晴赶到以后不是马上就给你们发了消息吗？”乌椿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回道。
“怎么着？这事儿也要吃醋，你女朋友摔倒以后可是我扶起来的，我第一时间赶到，这事儿你怎么不提了？”方见晴又站出来大大咧咧地开玩笑。
司向淮倒也没纠结，笑道：“那还真是得谢谢你，今天吃饭我请客。”
“少爷大气。”方见晴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五个人后来一起去吃了火锅。
乌椿一直觉得脑袋还是有点发晕，不知道是摔到了还是遇到司远这件事还没消化好，总之有点心不在焉。
“不舒服？”司向淮往她碗里夹菜，低声问一句。
“没有，今天胃口不太好。”乌椿摇摇头，随口回。
司向淮后来给她夹的都是清汤锅里比较爽口的素菜，乌椿不想让他多虑，全都吃了。
五个人吃完饭就要分别，方见晴勾着乌椿的脖子和她再见。
“今年我们家去北川姥姥姥爷家过年，我过两天就走，得年后再见了，宝宝你记得想我。”大小姐语气亲昵。
“那就明年再见，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乌椿牵住她的手回道。
她刚才其实也才恍然惊觉新年的临近，距离除夕夜居然只剩下五天。
“那你呢？一般都是怎么过年？”在司向淮送她回叔叔家里的时候，乌椿问了一句。
“不知道，以前有我哥在，勉强能聚一起，今年不一样了，我爸到现在出差还没回。”司向淮语气很平静地说。
他打着方向盘，视线停留在路口处的红灯，车子也不紧不慢地刹停在斑马线前。
今年司明安不在，以后也都不会在了。
车厢内一时陷入寂静，只有音响还在播放一首节奏舒缓的外语歌曲。
乌椿不是有意要提及这些，所以后来没有接话。
倒是司向淮，见她不说话，又笑着反问一句：“小椿老师你呢？一般怎么过年？在南浦还是在樊庆？”
“以前都在南浦，但是今年我叔叔让我和奶奶一起在他家里过年，过几天等奶奶出院他就去把人接过来。”乌椿说。
可能是乌建军在奶奶入院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过乌志国夫妇狼心狗肺的做派，所以今年过年才会主动提出在他家里过。
奶奶原先还不同意，觉得是叨扰了他，但是乌建军一再坚持，还特意强调会去樊庆接她，奶奶也就没办法，勉强答应下来。
司向淮点了点头，语气认真：“乌叔叔人很好。”
司家几个司机里就属他干得最久，以前的主要任务还是负责接送司向淮上下学。
司向淮对他其实很了解，能说出这句话也证明乌建军这些年无论是对待工作还是家庭，都持有百分百的善意和认真。
车子后来停在乌建军小区楼下，这一片是南浦比较老的城区，沿街的店面都挺有年代感，居民楼里也更有烟火气。
楼下的超市今天已经摆出了很多年货还有春联之类的东西，空气里隐约洋溢着喜庆的年味气息。
乌椿下车的时候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不知名的酸胀。
她照常和司向淮挥手告别，却总觉得嘴角的笑意勾得勉强，可能笑比哭难看。
心细如司向淮，当然能够敏锐察觉出她的情绪，所以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忽然出声喊她：“乌椿。”
乌椿回身，看见路灯下他的瞳孔又深又暗，眉眼间却是轻松的笑意。
他还是一言不发，指了指自已的脸。
乌椿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靠近车窗，在他唇上留下不轻不重的一吻。
“你今年……”她亲完人，忍不住开口。
和我们家一起过年吧。
可是话在喉咙里始终没法说完整。
司向淮不知道司远回了南浦，而且以他的性子，对于老爸在外有了私生女这种事根本不会刻意隐瞒，甚至还能拿出来时不时调侃两句。
只字不提的原因可能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而乌椿不想提前把这件不太让人高兴的事在年关将近之时提出来。
“今年干嘛？”司向淮牵住她搭在车窗边沿的指尖，下意识地攥在掌心里着。
他的眼里泛着细碎的光，乌椿盯了片刻，视线转移，落在他耳垂的黑色耳钉上，好让自已看起来不至于太心虚。
“今年就剩几天了，我们要多多见面。”她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