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凶巴巴坐在他身上,眼里却满是委屈。
温辞被她的举动搞得耳尖通红,结结巴巴道:“我……到底应该说什么?”
“你……”江月娇松开他的脖子,用手指勾住自已的衣领,往下一拉,露出变浅的红痕,很密集的一片。
从锁骨到……全都是。
温辞慌忙的错开眼睛,把头扭到一边,什么都没看清,从耳朵到脖子一寸寸变红。
“你……快把衣服穿好。”
江月娇生气,“你装什么,这些不都是你干的吗?”
温辞一怔,看向她,雪白的肌肤开出一片红梅,刺的他眼睛疼。
他猛的坐起来,伸手在她碎骨处的红痕上摸了两下,神色恍惚,“什么……这……竟然是真的,不是梦?”
所以他以为是在做梦,但其实都是真的?
他真的把江月娇……
她拉好衣领,眼泪一滴接一滴滑落,无声的,委屈的哭。
“你,你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梦,你别哭,都是我的错。”他不停道歉,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
“闭嘴,谁要你道歉啊。”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江月娇低头,愤愤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温辞闷哼一声,静静让她发泄。
一排小小的牙印留在他肩上。
江月娇发泄完,抬起头,双臂圈着他的脖子,“打上标记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温辞垂眸,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
江月娇伸出细白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馋你这个人。”
他怔怔的看着她,这一刻,她的眼里,全都是他。
心突然像被填满,不可抑制的疯狂跳动着。
突如其来的幸福将他砸的晕头转向。
他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温柔缱眷。
半晌,他将人放开,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窝,低低道:“江月娇,给我点时间。”
再给他几年,他会有能力给她更好的一切。
她值得最好的一切。
*
转眼,距离开学还有一天。
江月娇打算在开学之前去节目组看看小雨,开学以后就要军训,时间可能比较紧张。
这几天,只要有空,她就和温辞一直腻在一起。
“温辞,我今天要去电视台看一个小朋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发出邀请。
“不去了,我还有些程序要修复,我在家等你。”温辞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眼神专注。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
“路上注意安全,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小雨的节目录的怎么样,最近一直和温辞厮混,都没有看过节目。
路过超市,江月娇买了些水果和零食,打算给小雨带去。
电视台门口。
江月娇下了车,远远就看见小雨和别人发生了争执。
她被一群小孩围在中间,哭的很惨。
还有摄像头怼着她拍。
江月娇皱眉,快步走了过去,扒开人群进去,“怎么回事?小雨别哭。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姐姐。”
看到江月娇,小雨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姐姐,我没有偷东西,这就是我自已的。”小雨手里紧紧攥着一块锦鲤形状的玉佩。
另外一个小男孩大声指责她,“你胡说,你家这么穷,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玉佩,我爷爷说了,这块玉佩至少价值100万,你知不知道一百万是多少钱?你家要是有一百万,你怎么可能上这个节目。”
小雨哭着摇头,“我不知道,这是我妈妈给我的,我从小就带着的。这就是我的。我没有偷。”
“那就是你妈偷的,你妈只是个农民,去哪弄到这玉佩的?你妈是小偷。”
“不许你污蔑我妈。”小雨急了,生气的推了小男孩一把。
小男孩弱不禁风,一下子向后倒去,脑袋正好砸在架子上,流了好多血,当场哭着晕了过去。
扛着摄像头的人终于慌了,不再看热闹,立刻有人过来,打了急救电话。
现场一片混乱。
小男孩是节目组投资方家里的小孩,今天只是来剧组玩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乱子,导演一个头两个大。
小雨神色慌张,浑身颤抖。
完了,她闯大祸了,她家赔不起。
最后小男孩的家长报了警,要追究小雨的责任。
江月娇陪小雨一起去了警察局。
小雨全程低着头,哭的眼睛都肿了,尽管江月娇一直安慰她没事,小雨还是害怕的发抖。
“月娇姐姐,他们会不会要我陪好多钱呀,我没有钱,妈妈每天那么辛苦,我又给她添麻烦了。”
“没事的,小雨不用害怕。”
那个小男孩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伤到脑子,但是家长不依不饶,不肯轻易揭过这件事。
警察调解了很久。
天色渐晚。
温辞处理完手边的任务,一抬头,发现外面都黑了,江月娇竟然还不回来。
心里一慌,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温辞松了口气,低声问,“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在警察局,这边出了点状况。”
温辞一怔,怎么闹到警察局了,有些担心。
“发个定位,我去找你。”
“江月娇……”温辞一路风驰电掣,十五分钟就到了,“怎么了?没事吧?”
温辞细细打量她,看她好好的,也没受伤,神色平静,才放下心来。
这一路,他的心快提到嗓子眼里了。
“我没事,别担心。”江月娇把今天发生的波折给他讲了一遍。
温辞这才注意到,她旁边坐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眼眶通红的抬头,恰好撞进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温辞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石化在当场。
女孩的五官和记忆中那幼小稚嫩的五官逐渐重合。
“轻羽……”温辞红了眼眶,轻声呢喃着。
江月娇被他突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温辞,你怎么了?”
他像是失去魂魄一般,听不到任何人说话,一直在嘴里念叨着那两个字,走到小雨面前,蹲下。
小雨被吓傻了,直往江月娇身后躲。
“温辞,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江月娇拦住他,将小雨挡在身后。
温辞好像突然魔怔了一般。
他颤抖着伸出手,嗓音艰涩,“那块玉佩,能不能给我看看?”
小雨探出脑袋,她能感觉到这个哥哥没有恶意,将那块一直紧紧攥在手心的玉佩递了过去。
温辞小心翼翼的接过,颤抖着手,眼里的泪一颗颗掉了下来。
江月娇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抱着他,“温辞……”
他擦干眼泪,立刻拿出手机,手指一僵,选择拨打温语凝的电话。
整个温家,应该也只有温语凝可能会接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喂,哥……”
“告诉大家,云京,找到轻羽了。”
只一句话,就将温语凝惊的差点掉了电话,“你,你说什么?”
温语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电话那头,听到这个消息,她忍住想哭的冲动。
她们家所有的悲剧,都是从轻羽走丢开始的啊。
如果大哥说的是真的,轻羽真的找到了,她都不敢想象,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激动的晕过去。
温语凝挂了电话。
虽然大哥说的肯定,可是她不敢百分百确定,斟酌了下言辞,先去找了父亲。
这么大的事情,她可不敢做下保证,只说她得了消息,疑似在云京找到了轻羽的下落,没把大哥供出去。
她怕父亲听到后不相信,又怕不是轻羽,到时候父亲再怪罪到大哥头上。
听到消息后,温二先是一僵,然后立即派人赶往云京,还嘱咐温语凝,“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些年,他也得到了好多消息,但没有一次是真的。但是他依旧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消息。
温语凝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点点头。
*
小雨被从警察局接了出去,坐上了小轿车,那些原本对她吹鼻子瞪眼的人,突然点头哈腰起来,直到被领进一座大别墅,有一群人哭着将她围起来,一个妇人紧紧抱着她,哀嚎着,小雨才缓过神。
她没想到自已竟然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而她的父母,这么有钱。
小雨没有突然变成有钱人的喜悦,只有惊慌。
她不是妈妈的女儿,那妈妈怎么办?
*
温辞得到温语凝发来的第一手消息,经过DNA比对,小雨的身份确定了,她就是轻羽。三婶神智恢复了好多,还有一个好消息,三叔手指动了,有希望苏醒。
温辞放下手机,将脸埋在膝盖中,默默的流泪。
江月娇在他旁边坐下,将他拉到怀里,“想哭就大声哭。”
温辞彻底绷不住了,他抱紧江月娇,将头埋在她肩窝,放声大哭。
他哭了很久,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压抑折磨痛苦煎熬,通通的发泄出来。
从今天起,压在他心上的巨石突然搬开了。
从今天起,往后余生每一天,他都要为自已而活,他可以肆无忌惮去追求自已的幸福了。
八月二十五日,天气晴。
R大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背着行李穿行。
来往的一张张青春的面孔上,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天碧蓝澄澈,云高远白洁。
温辞和江月娇牵着手,一起踏入属于他们的美好大学生活。
摆脱掉前世所有苦难结局的,新生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