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老人的举动,哈哈大笑。
安慰张大志出钱买个教训,然后都散开。
“你耍我?”张大志气得脸红耳赤。
但他不敢再碰老人一下,怕他故技重施,又不见两千元怎么办,关键他包里没什么钱了。
老人弯腰慢慢收拾地上洒落的瓜果蔬菜和米面。
“年轻人后会有期,下次我们再见面,或许在青埂峰下,黄石庙前。”
“到那会如果你觉得我这宝贝不值两千元,再归还给我。”
老人说完骑上三轮车,扬长而去。
张大志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隐入车龙马水的闹市,嘴上狠狠骂一句:
“装神弄鬼,故作玄虚,骗子就是骗子。”
他极想把手中的破灯扔到垃圾桶砸烂,
但想到自已租住的破落小院,线路老化,常在暴风雨夜停电,
留着这盏破灯,买二两煤油回去,停电的时候或许用得上。
这时女友香香又来电话,劈头盖脸来一句:“再不回来,搬空院子可不怪我。”
“操,要不要这么绝情,看我回不去不弄死你。”
张大志气在心头,生平第一次对女人说出如此豪横的话。
“呵呵,我好害怕,你快点回来弄死我吧。
你有这本事,我宁愿死在这院子里,别每日蜻蜓点水敷衍我。”
香香说完冷漠挂上电话。
张大志被女友骑在头上,气得只有大口喘气来平复波动起伏的情绪。
可情绪平复后,他又对香香有无尽的留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想起两人初相识,始料未及,突如其来心欢喜;同声相应,如久别重相逢。
此刻,香香曾经的柔情似水又盘踞在他脑海里。
“宝贝,原谅我脾气不好,我就回去。”
张大志顺手发一条信息给香香。
回到小院已是日落黄昏,只见堆满废品的小院空空如也。
香香在屋里忙着打包收拾行李。
“你真要离开我!”张大志惊慌地问,虽然已知道结果,他还想再争取争取,香香看起来还是很单纯的。
“难道还等到下辈子再离开吗?”
“医生说我正常,你何必如此绝情。”张大志说。
“不痛不痒乏味的日子我过怕了,你让我走吧,咱好聚好散。
最近收集回来的废品我全变卖了,一共拉了两辆车,卖的钱也不给你了,就算你补偿我这段日子的苦闷。
还有那个电饭锅我想带走,今晚搬到新窝还得煮饭吃。”
“你把它带走,今晚我拿什么煮饭。”张大志问。
“中午的剩饭我帮你加热了,你赶快趁热吃,明天再去买一个。”
香香拉着行李就往外走,这时一个黑人跑进来接过香香的行李。
“你这——”张大志不解地问。
“这是我新认识男朋友,你可以喊他’大根’,我帮他取的中文名。”
香香热情而略带羞涩向张大志介绍。
“你——”张大志急火攻心,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
“请见谅,我怕再遇人不淑,为了保险起见,国内的男人暂时我都不考虑。”
香香说完挽着新男朋友的手臂走出小院。
走出院门,香香还不忘回头笑着说:“你出去一天,只收回一盏破灯,明天可得加油喔。”
张大志气愤把神灯摔在地上,神灯竟然没摔破,反而冒出一阵阵白雾。
张大志惊呆了,心想这东西还是高科技?
愣了好一会,他赶忙把神灯拿起来,担心整个小院烟雾缭绕,别人看到误以为失火。
“难道真有神灵!”
张大志提着它走回屋子,发现女友不仅拿走一个电饭锅,屋子几乎都搬空。
吃饭桌子搬走,沙发搬走,电视搬走,家徒四壁,他不禁问自已是否真的一无所有。
女人狠起来真狠,难道跟他生活三个月的日日夜夜,都没有一丝美好的回忆值得留恋。
想到这张大志气馁了,狠狠扇了自已一个耳光。
他恨自已没用,连个女人都征服不了,日后如何在社会上立足。
他来到厨房打开橱柜,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决定来一场借酒消愁。
这瓶酒还是上个租客留下的,或许是房东自已遗忘落下的,瓶身已惹尘埃。
不是什么好酒,十几块钱的红星二锅头。
张大志第一天来就发现,他不喜欢喝酒,或许因为父亲是一个酒鬼的缘故。
但此刻一杯接一杯,酒有多烈,心有多痛,没人会理解作为一个小男人的窝囊。
“这辈子难道要孤独终老,神啊,救救我。”
酒醉之中,张大志想到出家当和尚,远离女人远离烦恼,
可是他家世代单传,不能在他这代绝后,家里虽没王位继承,但也有一亩三分地,和两间破房子。
那可是母亲大半辈子苦心经营,不能落入二叔二婶家。
张大志得娶妻生子,让母亲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母亲她够可怜的。
何况做和尚得本科学历,张大志只是个大专仔。
“香香,你快回来,可怜可怜我,跟我共度余生,生儿育女,我一定用尽全力对你好。”
五六杯白酒下肚后,张大志心底更加渴望得到香香,立即马上想拥她入怀。
他站起来想要出门找她,可酒醉乏力,不小心又踢倒放在地上的神灯,白色烟雾又冒出来。
张大志仿佛看到香香如仙子般在云雾里翩翩起舞。
张大志激动扑过去,随之哎哟一声,踉跄跌倒在地上。
“香香不见了。“
张大志赶紧抱着神灯,迫切祈祷说:“神灯啊神灯,赶紧帮我召唤香香回来,我要她一生一世陪着我。”
张大志祈祷完,屋外刮起一阵风,破落的窗户摇晃一下,很快又安静下来。
他抬头看梁上摇晃的吊灯,自言自语说着醉话:“香香是你回来了么?”
说完呼噜呼噜入睡,二锅头被他当开水喝完。
等他听到啪啪的拍门声时,已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多。
“有人吗,你有快递签收。”
张大志被吵醒,才发现自已在地板睡了一晚,头有点痛,浑身没劲。
只见快递员又在外面大喊:“有人在家吗,有快递签收。”
“扔在门口。”张大志不耐烦地喊。
“不行,得本人亲自签收。”
快递员严肃地请张大志走出来。
“是什么快递,我并没有网上买东西啊,莫非是香香最近买的。”
张大志叽咕,连拖鞋也不穿走出院子打开门。
只见一个大箱子摆在门口。
“你可睡得真死!”快递员语气带着不满,想必耽误他送下一单。
“昨晚喝多了。”
张大志刚说出口,便想起昨晚失恋,香香已经离他而去,忍住胸口疼痛在快递单子签名。
快递员见已签名,赶忙离开,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喂,帮忙抬进去啊。”张大志喊。
快递员头也不回骑着三轮车就走。
“是什么鬼东西!”
张大志瞧瞧箱子,又试试重量,好在箱子不算重,一个人能扛进去。
他迫不及待拿来刀子刮开箱子,在打开盖子的那一刻,他吓得瘫坐在地上,一个女人映入他眼帘:
“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