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圈里五年没养猪，并不太臭。二叔把母亲的衣服被子全部堆在里面。
好在母亲即便疯掉，平常爱收拾家里的习惯没有改掉，猪圈仍然收拾得好整齐。
张大志躺下来，母亲也跟着躺下来。张大志思索着怎么为母亲报仇。
他现在是一头驴，只能用脚踢几下别人，即便是一个人，他也斗不过二叔一家。
“踢几下就几下吧，这口气怎么也要出。”张大志心想。
此刻他想静静跟母亲待在一起，他们分别五年，是该有个安静相处的时间，他们总算团聚。母亲就靠在他的肚子上睡觉。
这五年她该有多难过，过着不是人的生活。
想到这点，张大志恨不得把二叔一家杀了。
没过多久，二婶拿一筐黄菜叶子进来喂张大志，张大志瞪她一眼，喷她一脸口水。
“哎呀，畜生！”黄素英慌忙走开。
她本来想靠近张大志，伸手摸摸他的，最后赶忙转身走出猪圈。
很快二叔笑嘻嘻跑过来，他见驴喷一脸老伴口水，一副幸灾乐祸样子。
“你还笑得出来！”黄素英拍打一下张闯。
“我看你活该，靠那么近，篮子给我，我来喂它。”
张闯接过黄素英篮子两人缓缓同时进猪圈。
张闯笑嘻嘻拿着菜叶子递到张大志面前:“畜生，吃啊。”
张大志又瞪他一眼，喷出一口水。可是张闯他很狡猾，赶忙拉过旁边的老伴遮挡。
黄素英又哎哟一声，满脸都是口水，接着是对着张大志一顿臭骂。
熟睡的母亲很快醒过来，她见黄素英要拿棍子打张大志，赶忙站起来去撞黄素英。
这时黄素英恼火了，拿起棍子就打母亲。
张大志再也不忍了，站起来一头顶撞二婶，把她顶飞出猪圈。
二叔见状早就飞跑出去，二婶哎哟一声跌倒在外面空地，捂住胸口，看有没有撞破。
“畜生，好大胆子！”二叔指着张大志骂。
“老公，快拿锁头把门锁起来！”二婶叫喊。
张大志觉得不能再让母亲睡猪圈里，趁堂哥堂弟没回来，得教训二叔二婶这两个老家伙。
于是他飞奔出去，追着二叔就顶撞，二叔终究是接近六十岁的人，没跑两下想拐弯时，被张大志直接撞飞。
张大志觉得还不够，必须要把二叔二婶撞到半死。于是他又继续顶撞二叔，直到二叔痛死过去。
他又转头对准二婶顶撞，二婶早就吓死晕过去，但张大志还不想这样放过她，怕她醒来嘚瑟一阵。于是即便她晕倒还连踢她几下。
只见二婶疼得醒过来哎哟两声又晕死过去。
母亲跑出来着急喊着:“儿子，不要淘气。”
这大半天张大志发现母亲情绪稳定许多，只可惜她的眼睛还看不见，她走路始终要伸出双手探路，胆怯往前走。
张大志嗯昂嗯昂喊几声，叫母亲跟着他走，他要去夺回属于自已的房子。
他先一步走进自家门口，只见香香正帮两个儿子洗澡。
她看到一头驴进来，赶忙拿去棍子驱赶，“畜生，别进来！”
可是张大志哪里管那么多，新仇旧恨在一起，直接对着香香凶狠撞两下。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香香跌倒在一个角落，眼看驴再次撞过来，她腿脚软挪不开，她干脆闭上眼睛受死。
张大志正想撞她的时候又于心不忍，只好停下来。
香香再次睁开眼睛，发现驴没撞她，她赶紧爬起来，带着两个孩子跑出去。
至此张大志终于把他们赶跑，只见母亲站在门口拍手哈哈大笑，像个小孩子一样说:“儿子，做得好。”
张大志很是心疼，母亲从来都是稳重的人，现在她一会像个疯子，一会又像个小孩子。
他好想让母亲洗个热水澡，她该几年没洗过澡了，双手全部茧。
怎么才能让母亲知道呢，张大志一时不知怎么做。
但他还是把母亲领到洗澡房，然后领到灶具，灶具还有半锅热水。那是刚才香香给孩子洗澡用剩的。
“儿子，你是想妈妈洗澡吗？好啊，妈妈好久没洗过澡了，我早去找些干净衣服。”母亲开心地说。
张大志竟发现母亲竟能摸到她以前跟父亲睡觉的房间，只可惜房间被张彪和香香霸占，里面堆着他们的东西。
张大志看着母亲打开衣柜，拿出香香的衣服，然后摸到洗澡房，又折回来从锅里瓢热水。
他恨不得自已变回人，可以帮母亲做好多事情。
此刻他先要守在门口，不许别人进来。
这时二叔和二婶都醒过来，一瘸一拐跟香香诉苦。
他们看到张大志又出现在门口，吓得打冷颤。
“赶紧先回自已的家。”二婶说。
“妈，那这屋子咱不能住了吗，我可不想跟你们一起住，免得天天吵架。”香香说。
“都什么时候了，等彪儿回来宰了这头驴，你爱搬回去就搬回去。”黄素英不满地说。
“天都快黑了，他怎么不回来，没准又被哪个寡妇拌住脚。”香香抱怨。
“先带孩子回去吧，等他俩回来我不相信对付不了这头驴。”张闯也气愤地说。
刚说完他忍不住咳嗽，竟吐出一口鲜血，这可把他们吓坏。
“你没事吧！”黄素英担心地问。
“被这畜生撞几下，不知有没有把胸骨撞碎，胸口隐隐作痛。”张闯说。
“这畜生也真奇怪，它会瞪人，真的令人头皮发麻。”黄素英说。
“定是成精了，他对我尚且手下留情，刚才我也差点没被它撞死。”香香后怕地说。
“咱两个孙子没撞吧。”张闯看着两个吓得不敢说话的孩子问。
“倒没有， 它像是为这疯婆子出气的。你看它守着门口，就是不给我们进去样子。”香香说。
黄素英若有所思，“老公，你不觉得这事很怪吗？刚才这畜生瞪我的时候。好像有天大仇恨，瞪得我发麻。我真担心这是你大哥鬼魂附身回来护大嫂呢。”
“胡说，大哥再怎么护她，也不会对我下死手。我毕竟是他的弟弟，何况大哥生前就对大嫂不满，一定不是大哥魂魄附体。”
“难不成是大志的！”黄素英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