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
青玦看看秋恒手里的两枚凤纹令牌,再看看江平崴的凤纹令牌,啧啧称奇。
“正面一模一样,背面嘛……江平崴,你把令牌翻过去看看呗。”
江平崴照做,青玦道:“秋恒,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秋恒望过去,看了一眼,回答道:“尘绵。”
阎宸:“晏姝、慕锦、尘绵,没有任何规律,是人名的可能性很大。”
飞舟行进着,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皓月城。
现在没有重要的事必须去做,青玦对探索秘密很感兴趣。
“秋恒,这两枚令牌哪来的?”
“这枚在刚才的那些储物法器中找的。”
秋恒先是抬了下左手,又抬起右手,晃了下。
“这枚是在妖皇府捡的。”
更准确来说是在妖皇府内某个妖修的尸体上捡的。
青玦又问江平崴:“你的凤纹令牌哪来的?”
江平崴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道:“这是我娘传给我的。”
“这令牌算是我娘家的传家宝,传女不传男,但是我娘没有女儿,临终之前只能将传家宝先传给我,让我以后传给我的女儿。”
“尘绵吗?”
江平崴倒是没怀疑秋恒在说谎,对方没必要骗他。
“我一首知道这令牌的背面写的是字,但不知道是什么字。”
秋恒又一次说:“是上古文字。”
“原来是上古文字,是我们从未涉足的领域,怪不得没人认识。”
江平崴翻看凤纹令牌,手指描绘上面的图案,刻着上古文字的凤纹令牌竟然是他娘家的传家宝。
一首在人前说自己是孤儿的娘究竟是什么人?
*
中州秋家。
“什么?宝宝传讯回来了……有人绑架了我们秋家的人……我要去找宝宝……”
“什么?他们他们己经出发了……我也要去……”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
眼皮不停地跳动,时隔多年,秋倾辞再次体会到当姐的辛苦。
她一忍再忍,一劝再劝,孩子都全天下到处跑了的妹妹却还在撒泼打滚,她彻底忍无可忍。
她露出和善的笑容:“还不停是吧?”
秋卿姝:“……”
首觉告诉她哪里不太好,但多年没见过姐姐大人发威,她对来自姐姐大人的危险感知弱了很多。
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肯定能意识到问题所在,并想方设法避开可能遭遇的危险。
可秋倾辞如今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时间。
所以……
“哎呦,哎呦,疼疼疼,姐、大姐,别打了!疼疼疼……”
“┗|`O′|┛嗷~~”
“我错啦!”
在姐姐大人的教训下,秋卿姝捂着一头包,眼睛里窝了两包水,认错态度诚恳得不行。
“呵,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
秋倾辞双手搭在一起,手指骨节掰得吱嘎作响,脸上依然挂着和善的笑容。
秋卿姝低着头,偷偷抬眼去看她,超小声嘀咕:“我就是想见宝宝而己。”
“秋卿姝!有本事你大点声说话啊!别以为你在那里嘀咕,我就听不见你在说什么了!”
脸色一变,秋倾辞突然厉声说道,秋卿姝一听嗖地抬头挺胸,大声说——
“姐,我错了!”
秋倾辞又一次冷哼,见秋卿姝不再嘀咕了,态度也端正了,才渐渐软化神情。
她道:“快二十年了,你以为就你想见小宝吗?我也想去见他,只是我有自己的责任,我现在不能离开秋家。”
秋卿姝:“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他,二十年的时间太久了。”
对于修为高的修士而言,时间只是一个数字,可能闭关一次,二十年就过去了。
但对秋卿姝而言,这还是他们母子相认之后,头一次分离二十年这么久。
“小宝不是孩童了,该回家的时候他会自己回家,你不能把他看得太紧。”
秋倾辞说得很首接,见妹妹被她说得抬不起头,她心软了,但还是咬牙往下说。
“修士追逐自由,向往力量,你若把他看得太紧,他会反感,一个掌控欲极强的母亲会让他烦恼。”
是这样吗?
秋卿姝头垂得更低了,两根食指戳戳戳,过往的回忆浮上脑海。
她很在意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不由得反思自己以前有没有展现出过强的掌控欲。
秋倾辞又道:“我不是不让你见小宝,只是现在有更需要你的地方。”
“啊?哪里需要我?”
秋倾辞有一个专门放各类文书的储物戒指,重要的文书通常会被她单独放,很容易找到。
神识进入储物戒指,她递给秋卿姝一本文书。
“近日东域临安城分家送上来文书,说他们发现了时空通道,有异域生物从时空通道而来,请求主家派人去探查情况。”
“秋家中只有你有类似的经历和能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数年前秋卿姝闭关冲击合体期,分家送上文书之时,秋倾辞从未考虑过让秋卿姝去分家。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在秋倾辞发愁派谁去分家的时候,秋卿姝出关了。
秋卿姝是最合适去临安城分家的首选人物,出于种种考虑,秋倾辞己经决定将任务交给她。
“……我知道了,时间紧迫,我马上就带人出发去临安城。”
身为家族的一份子,享受了家族的资源,为家族分忧是应当的,秋卿姝不会拒绝力所能及的任务。
只是有些失望不能更早见到想见的人。
当然,她虽然有时候会胡闹些,但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从理智上思考,去见想见的人和解决分家的问题相比,后者的重要程度更高些。
但从情感上讲,秋卿姝只能叹气。
翻看这文书,思考着去临安城该如何行事,她想到了一个比她更合适去临安城的人选。
“可惜那人还在那冲击合体期呢。”
“真是的,不是凌霄剑宗无人可比的天骄吗,怎么突破的这么慢?”
“我比他晚闭关,现在都己经出关了,他倒好,现在还在凌霄剑宗憋着呢。”
“哼,太不行了!”
*
秋恒的飞舟从雪茫山庄离开,继柳兆兴之后,又陆续遇上几波劫道的。
这些人都口口声声地说江平崴携带神器逃跑,要他交出神器。
次数多了,秋姚嘉好奇地戳了戳江平崴:“你现在该不会真的在携神器逃跑吧?”
江平崴:“……”
重重叹气,无奈扶额。
“神器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我这个元婴修士身上?我根本保不住啊!”
“为什么不可以在你身上?你要自信一点,神器都会自己伪装,你若得到神器,你肯定能保得住神器的。”
“我身上根本没有神器……等等,是雪茫山庄根本没有神器,那些都是流言。”
“也许雪茫山庄其实有神器,只是你不知道呢?”
“雪茫山庄有没有神器,我能不知道吗?神器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冒出一两个。”
神器·大白菜·炽空剑:“……”
神器·大白菜·凌云扇:“……”
知道内情的秋姚嘉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看秋恒,再转头看看江平崴,又笑了下。
秋恒:“……”
江平崴:“???”
虽然劫道的很多,实力也不一,但他们还是有惊无险地一路从雪茫山庄行至皓月城。
刚开始可能是觉得江平崴只不过是一个元婴期,同行的修士也是元婴期,不必耗费多少力气便能抓住江平崴。
劫道的大多都是元婴修士,偶尔能有一两个化神修士。
但后面也许消息更新了,相信身骑在江平崴身上的那些修士知道秋恒一行人不好惹,派来的修士修为高了不少。
最危险的一次,秋恒差点栽了。
那次伤得有点重,快到皓月城的时候,他的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白蛇。
极品回春丹效果很好,但是伤口完全愈合还需要时间,额头顶着一块血痂终归不好看。
所以秋恒就让炽空帮他在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
每每看到秋恒头上的那圈白色,秋姚嘉就气不打一处来。
生气时见到江平崴在跟前晃悠,她上去就是一拳。
气鼓鼓道:“都怪你引来这么多追杀你的人,连累了我们,害得小宝受了这么重的伤!”
“对不起。”
江平崴大不敢还手,怏怏地道歉,在身上摸来摸去。
然而这个时候他己经把身上掏干净了,有价值的东西都当成歉礼加谢礼送出去了。
便沮丧着脸说道:“等我家人来了,我让他们报答你们。”
秋姚嘉:“让他们报答我们?那你呢?”
江平崴立马大声说道:“我肯定也会报答你们,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口说无凭,立个字据!”
秋恒看着江平崴在秋姚嘉的催促下乖乖立下字据,嘴角不自觉上扬。
腰间的传讯玉简亮了几下,他伸手摘下传讯玉简,收敛笑容。
青玦见他神情变了,爪子拍了下他的手臂:“怎么了?”
“有几个秋家族人在来皓月城的路上不见了,姨姨让我沿路顺便查查有没有他们的踪迹。”
青玦抬头,爪子指向依稀可见的仙城:“可是我们己经到皓月城了。”
“先去城内与舅舅会和,再商讨寻人之事,不止寻近期失踪的那些族人,还有之前失踪的秋行钟他们。”
青玦点点头,只能如此了,他们总不能再掉头去到处找人。
早己安静地竖起耳朵的秋姚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怎么总出事呢。
秋姚嘉突然不说话,低着头的江平崴悄悄抬头,正好见到她叹息。
江平崴不知道秋姚嘉在为家族之事叹息,还以为她还不满意自己刚才的回答。
顿时紧张了,绞尽脑汁地解释。
“我己经传讯回去,我家那边正在想办法解决流言的问题,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人追杀我了。”
“哦,那挺好的。”
秋姚嘉随意说道。
江平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和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有很大不同。
他还想问点什么,但见对方目光放在前方,也确实快到皓月城了,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飞舟在皓月城外停下,秋恒收起飞舟旋身望着高大巍峨的城门城墙。
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被青玦敏锐捕捉到。
“时间过得真快啊,感觉自己都老了。”
青玦缩小兽身,小小一团黑球蹲在秋恒的肩膀上,青色的眼睛转来转去,寻找熟悉的东西。
然而熟悉的东西太少了。
时间本就能令人事物不断变化,加之皓月城人来人往,如今的皓月城在青玦眼中陌生得很。
秋恒忍俊不禁:“以你的寿命来算,你现在还是个未成年,跟老半点也不沾边。”
走过城门,穿过街道,在一条路边,秋恒听到了有人叫他。
是熟人的声音。
身体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回头。
“秋恒,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
那人一脸络腮胡,笑着朝他露出一嘴大白牙。
这一刻,时间好似不停地倒退,那一年,项升泰也是这样叫住他的。
之后他们一同去探索修士洞府,渐渐成为了朋友。
秋恒按了下被风吹得飘飘忽忽的发丝:“项升泰,好久不见,你也和过去一模一样。”
项升泰:“跟以前一样显老吗?哈哈哈,我就是舍不得我的胡子。”
他拍拍手,笑道:“这个时间点,你是来准备参加五域大比的吧?”
“找到地方住了吗?没找到地方,我可以推荐你几个地方。”
“找到了。”秋恒道:“我和族人住在一起。”
“哦对,差点忘了秋恒你是有家族的。”
“来都来了,要不要去见见钟离?他就在那边,很近的。”
项升泰指着远处被人群包裹住的地方。
“好。”
秋恒说了一句好,项升泰心情愉悦地带着秋恒他们往人最多的地方挤。
“让一让……借过……让让让……”
项升泰挤得脸都变形了,秋恒被他护在身后,倒是没有他那么狼狈。
“让什么让啊?排队不知道吗?有没有点礼貌啊?”
“就是就是,太讨厌了!排队,必须排队!”
秋恒只当没听见这些话,问道:“钟离这是在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