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秋恒和沈千舟打得难解难分,两把剑不停地激烈碰撞,铮铮鸣响。
顷刻间,可怜的地面和洞府遭受了无妄之灾,被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剑痕所覆盖,惨不忍睹。
旁边,只说了一句话便被看到秋恒的沈千舟撂下的纪雪滢满脸懵,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她这次也没给秋恒上眼药啊?
不过纪雪滢也没有阻拦这场战斗的意思,甚至悄悄扬起了嘴角。
她的修为不敌秋恒,打不过秋恒,自有人替她教训秋恒。
下一刻,幸灾乐祸的她差点被秋恒甩出的剑芒击中,幸好她身上有防御法器。
筑基修士的战斗不是她一个练气十层的修士能参与的。
纪雪滢不得已认清现实,不甘地咬着唇瓣连连退后。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青阳峰修士闻声围过来看热闹。
只见青阳峰大名鼎鼎的两位亲传弟子一次又一地交锋,双方皆半点不留情面。
手持银白法剑的二师兄红衣褴褛,每一剑皆带着点点星光与噼里啪啦的雷电。
与之交手的大师兄一袭白衣猎猎,法剑挥出带着剑意的剑气。
对比脸上已经多了好几道血痕二师兄,大师兄的外表状态明显更好些。
也是,两人一个筑基初期,一个筑基中期,肯定无法打个平手。
而且大师兄天生剑心,在剑道上的天赋远超常人,早早便悟出了剑意,越级战筑基后期不在话下。
二师兄在修炼上的天赋似乎比大师兄强,但也才堪堪筑基初期。
而且也没听说二师兄在剑道上的天赋如何。
总之肯定是比不过大师兄的。
这场战斗的胜者一定是大师兄吧?
无数修士这样想着。
纪雪滢也在心里给沈千舟呐喊加油,无比期望能看到秋恒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狼狈模样。
可秋恒却不愿意输在莫名其妙的沈千舟手下。
不过只是筑基中期而已。
秋恒指尖抹去嘴角留下的一丝血迹,拔出插在地上的炽空剑,身形如电,瞬间欺近沈千舟。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输。
他没有错。
凭什么要用那种他对不起谁的语气质问他。
凭什么!
炽空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沈千舟劈去,秋恒的金色眼瞳中染上凶戾的怒火。
闪着星光的紫色剑气从空中划过,鼻尖仿佛弥漫着焦糊味,连旁观者都忍不住呼吸一滞。
更别说直面此剑的当事人。
沈千舟抬剑抵挡,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道金色剑气,与袭来的剑气正面碰撞。
几声巨响过后,金色剑气碎裂,紫色剑气继续一往无前。
沈千舟瞳孔收缩,瞬间侧身躲避,剑气从他肩膀擦肩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再看他身后的地面上,俨然存在着一道深深的焦黑痕迹。
秋恒这边,他倏然垂眸,手指在炽空剑剑身上轻巧拂过。
他竟然用出了剑意……
沉寂的四周突然爆发出接二连三的议论声。
“啊!那是剑意!是二师兄的剑意,好强的攻击性!”
“谁说二师兄的剑道天赋不佳,天生剑心的大师兄也是在筑基初期彻底悟出剑意的吧?”
“大师兄是练气期的时候悟出剑意雏形,筑基初期用出剑意的。”
“话说,小师姐是天生剑骨,她如今已是练气十层,不知道有没有悟出剑意雏形。”
最后一句不知怎地精准落在纪雪滢耳中,她郁闷憋屈地死死捏着腰间的玉佩。
别人的斗法,为什么要扯上她?
不就是剑意吗?
她是天生剑骨,迟早有一天能用出强悍的剑意。
沈千舟收起对秋恒筑基初期便用出剑意的惊讶,神情愈加凝重。
二师弟比自已想象中要更强。
剑身泛着冷光,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秋恒。
一道道金色剑影如暴雨梨花般降生,目标明确。
秋恒抬起犹如寒星般闪烁的金眸。
右耳的扇子耳坠在剑风中不断摇晃。
黑发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被汗水浸湿,却无损他的英气与美感。
那身红衣已被战斗撕裂多处,染上了斑驳凄惨的血迹,愈加显得鲜鲜夺目。
又一次投入战斗的秋恒不知道周边有多少人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他的身形在漫天金色剑影中灵活穿梭,炽空剑快速挥舞,为他开出一条平坦的路。
沈千舟欺身而上,金眸与黑眸紧紧凝视着,两把剑再次碰撞在一起。
这一次秋恒先退后。
沈千舟要继续上前,却愕然发现自已被困在了一个区域内。
“你做了什么?”
秋恒杵着剑往旁边吐了一口血,转头摊手撒出掌心的灵石碎末。
他露出很浅的笑:“大师兄,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我不务正业吗?”
沈千舟瞬间了悟:“是阵法!”
秋恒没说话,双手迅速结印,在他战斗之余布置下的阵法被他的灵力启动。
这只是一个复杂的困阵,结合威力足以对付练气期的小五雷阵而已。
若非这里是太玄宗、若非他是太玄宗弟子、若非太玄宗规定不得杀害同门。
秋恒真想换个阵法。
数息过后,旁观的修士也彻底意识到战斗结束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最后胜了一筹的是二师兄,而不是大师兄。
这不是一场纯粹的剑修之争。
然而,似乎谁也没要求这必须是一场纯粹的剑修之争。
修仙界强者为尊,这个强不止是指修为,也是指各种手段。
亲眼目睹了这场战斗的全部,他们很快便认同了最后的结果。
“没想到二师兄的阵法如此厉害,竟然能困住筑基中期又能越级战斗的大师兄。”
“等等,现在二师兄胜了大师兄,那大师兄还能当咱们青阳峰的大师兄吗?”
“嘶——这是个好问题啊。”
阵法开始发挥作用。
秋恒在观察两个阵法结合的效果,纪雪滢捏了捏手掌,匆匆走过来。
她目光忧虑地看着被困阵法中的男修:“二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对大师兄?”
“大师兄已经被困住了,二师兄何必再用攻击法阵?啊!大师兄被雷劈了!”
“二师兄,你快把阵法撤了吧?”
秋恒原本扎着高马尾,但束发的发带在战斗中不慎被划断,此时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
他顶着惨兮兮的脸,面无表情问:“我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纪雪滢对上他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金眸,心脏猛然使劲蹦了几下。
嘴巴干巴巴地张了几下。
“二师兄,大师兄是我们师兄,不管他做了什么,你这么对他都不好吧?”
秋恒:“说的真好听,那下次别人莫名其妙攻击你,你也不要反抗,等着被打死好了。”
纪雪滢:“……”
李老已经懒得说话了,默默看着纪雪滢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