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娶了气运之女,得了这个小世界的所有气运,自已成为天下之主,不就指日可待?
索浑胸腔炙热,汹涌澎湃,看宋婉心的目光十分热烈,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皇帝宝座、皇帝玉玺、天下地图。
是无垠的疆土,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他脑中的一个声音在尖锐爆鸣,【宿主,你不能娶她!你的任务是与大周交好,统一四分五裂的鬼方,让鬼方人民过上和平安稳的生活。】
无人知道,上一世索浑被万箭穿心而死后,绑定了炮灰重生系统。
可他对系统交代的任务嗤之以鼻。
鬼方地域狭长,资源匮乏,哪有大周疆土辽阔,资源丰饶?
自已既然得了机缘,重活一世,获知世间种种,又得了系统这一诡异之物,为何还要安居一隅,不如利用此次良机,去占了大周的国土,成为天下霸主!
系统告诉他,宋婉心是气运之女,也是女主,这个小世界是围着她转的,而大周顾侯顾元是男主,受气运之女庇护。
什么女主、男主的他听不懂,但若是他娶了女主,杀了男主,那他就能成为新男主,得气运之女庇护,顺利夺得天下吧?
索浑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当即决定绑架宋相,引宋婉心来救父,然后以宋相为质,胁迫宋婉心嫁给自已。
他也能直接绑架宋婉心。
不过他不了解这女子的性情,若是个烈性的,直接自杀了,他不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是以,先绑架了宋相。有她父亲在手,不怕她不从。
鬼方士兵都跑过去攻击陆项明,阮青楚这种看上去毫无威胁,柔弱无措的女子完全无人在乎。
趁这个机会,阮青楚立刻跳到地上,连滚带爬进了马群,拉住宋婉心的手。
“宋姐姐,快跟我走!”
宋婉心看清她的脸后,眼睛瞪得老大,“阮青楚,怎么是你?”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来救她的人,竟然是在侯府欲置她于死地的阮青楚。
索浑骑在彪悍战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两名女子,各有千秋,一个温婉端雅,一个妩媚秀丽。
一个是气运之女,能护佑他夺得天下,一个是他前世宠姬,婉转动人。
都是绝好的女子。
他心中生出贪欲,摸着胡子,哈哈大笑,“两个小美人不如都留在我身边,待我夺下大周疆土,登基称皇之时,封宋姑娘为皇后,另一个小美人就封为贵妃,岂不美哉。”
他前世就不记得阮青楚的名字,只叫她“小美人”,这一世也一样。
索浑声如洪钟,说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两人耳朵了。
宋婉心和阮青楚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他,眼里是浓浓的不解。
不是,这人说什么胡话呢?
他有病吧?
正在奋力厮杀的陆项明也听到了索浑的话,顿时浑身一震,心中又急又气,眼眸阴沉,杀意肆虐,砍人的动作更快更准更犀利了。
他手中本握一刀,又趁一鬼方士兵跌下之时,抢来一刀,双刀在手,挥得像风火轮,恨不得立刻飞到索浑跟前,将他斩杀。
系统之间是有感应的,阮青楚的快穿系统跟重生系统感觉出彼此的存在,在后台偷偷地碰了一个头。
那个重生系统因为这次绑定的宿主不听话,恨不得立刻让人弄死了他,好让自已重回时空管理站,再重新分配宿主。
所以它将索浑的所有动作和打算都告诉了阮青楚的系统。
阮青楚就听脑中系统大叫,【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她蹙眉,听系统将索浑的事情说了一遍。
“嘿呦,原来他也是任务者啊!”
系统撇嘴,【我们最怕的就是这种宿主,执念太深,刚愎自用,狂妄自大,重生多少次都没用的,他还是要按照他第一世的想法来做事,根本不从前世的失败中吸取经验。不过呢,这也是人性使然,没办法的。】
“甭管他怎么想的,我现在只要把宋婉心救出去就行了。”
阮青楚看准时机,拉了一匹马过来,然后将宋婉心用力往马上推。
“宋姑娘别听他胡说,咱们快走。”
宋婉心却反手将阮青楚往马上推,“阮姑娘,你不用管我,你快走,我还得去救父亲。”
对方执意不从,阮青楚急得直跺脚,“你一人如何救宋相,我们回城,找顾元来救他。”
“等顾元来救,什么都晚了。现下,索浑不会要我命的,我与他周旋,说不定有机会。若是没有机会,我就……”
她没往下说,目光坚毅非常。
这时只听索浑大笑一声,而后拍了拍手,一辆囚车从后方推来。
囚车有两米高,全铁铸造,牢靠无比,囚车内关一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脚皆用小腿粗的铁链箍住。
铁链随车而动,哐啷作响。
索浑的笑声渐停,他瞥了身后的囚车一眼,又看向宋婉心,神情极其得意。
“不愧是宋相之女,聪慧过人,这么快就看透我的心思了,我确实不会杀你。我也知你父女情深,所以特意请宋相过来,与你见上一面。”
他手举砍刀,将锋利的刀尖伸进囚车铁栏之间,就抵在宋相的脖子上。
手腕用力,刀又进了一寸,宋相的脖子渗出鲜血,顺着刀锋汩汩往下流,滴落在囚车底部,很快点点鲜血聚成一小滩。
见此情形,宋婉心目眦欲裂,心都要碎了。
胸中恨意愈加汹涌,看索浑的眼神几乎要射出刀来。
索浑一脸自得,不以为然,“宋姑娘你就乖乖地过来给我做王妃吧,否则,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我是一个粗人,力气太大,手上没有准头。”
阮青楚手指冰冷,死死拽住宋婉心的衣袖,“不要去。”
她若是成了索浑的人,自已的任务就可以宣告失败了吧……
这时,囚车内的宋相睁开眼睛,他眼眶乌青,仿佛老了几十岁。
“婉儿,你怎么不听话。”他张口,声音干涩难听,像粗石粒的棱角刮着水花石桌面。
宋婉心滚下热泪,又忙抬手擦掉,眼眸通红,“父亲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