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勇将防暴盾牌重重插进泥地里时，一条布满鳞甲的巨尾正带着腥风扫过他头顶。
钢化玻璃制成的盾面在刺耳摩擦声布满裂纹，震得他虎口发麻。
"换穿甲弹！"他对着耳麦嘶吼，后背紧贴卡车残骸。
三十米外，三条青灰色巨鳄正撕咬燃烧的卡车，身上的鳞甲还冒着各种弹药留下的硝烟。
成年男子臂长的獠牙尖端，正凝结着某种青蓝色结晶。
榴弹发射器的枪击声刺穿雨林。
第一发穿甲弹在空气中拉出螺旋状气纹，碳化钨弹芯穿透巨鳄前肢鳞甲时，竟发出金属淬火的"嗤嗤"声。
破甲部在肌肉层内二次引爆，无数破片呈扇形炸开，将三吨重的巨兽前肢生生撕成两截。
沥青状黏液裹着碎肉呈放射状喷溅，在芭蕉叶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陆队！三点钟方向！"
通讯频道里的尖叫让陆勇本能翻滚，原先藏身的卡车被另一头巨鳄撞得横移数米。
他闻到防弹衣上沾到的黏液正散发腐肉气味，右手摸到腰间时心里一沉——弹夹已经用光了。
"砰！"
第二声枪响来自不同方位。
陆勇抬头看见公路护栏上蹲着个穿迷彩服的队友，对方肩扛的狙击式榴弹枪正冒着青烟。
弹体初速突破音障时激起锥形白雾，穿甲部楔形头罩在接触巨鳄颅骨的瞬间，超压射流像热刀切入黄油般穿透颅腔，将完整头骨撑成膨胀的球体。
当颅内压突破临界点时，整个头颅如同灌满水银的气球轰然炸裂。
失去上颚的巨鳄残躯仍在神经反射下暴起，布满骨刺的尾巴将整棵棕榈树拦腰扫断。
被炸飞的眼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残余视神经像章鱼触须般抽搐。
直到脊柱被补射的燃烧弹碳化成灰白色，这具三吨重的恐怖巨兽才彻底僵直。
当最后一头巨鳄在交叉火力中倒下时，陆勇才发现自已左臂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伤口中的血液混杂着青灰色的细小颗粒，他没怎么在意。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碾过满地狼藉的弹壳和玻璃碴，轮胎与金属碎片的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痛。
车门打开，四个人陆续下车。
为首的年轻人看着很普通，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他亮出特调科的证件，陆勇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齐孟。
齐孟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刚下车他就点燃了一根烟，陆勇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粗大，显然是经过长期高强度训练的痕迹。
钱冰目光扫视战场四周，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猛兽。
后排车厢又跳下来一个穿着宽松的帽衫女孩，胳膊下夹着一台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头上戴着一副耳机，畏畏缩缩地躲在车门后面。
林小满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执行什么危险任务，反倒像个出来旅游的大学生。
当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脸上带着几分风霜的男人从主驾驶位下来后，陆勇惊讶地发现还是个老熟人。
“老陈，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已经退伍了吗？”
"刚去哨所找你，说你出任务了，索性来看看。"陈岩看到曾经一同执行过任务的老战友，也有几分高兴。
“这里什么情况？”齐孟开口问道，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陆勇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战斗经过，指了指不远处的鳄鱼尸体：“这些家伙原本不是这块区域的灾兽，又是从对面过来的。”
"这种情况很频繁吗？"齐孟皱起眉头。
"哼，" 陆勇冷哼一声，"现在整个边境线都是这样的灾兽，我们天天巡逻八百遍，还有漏网之鱼。"
"也不知道对面都在干什么。"他又补了一句，语气中都是不满。
齐孟几人原本是想来帮忙的，看到战斗已经平息，便对陆勇说道：“先回去吧，我们需要了解些情况。”
到达哨所后，陆勇将众人带到了会议室。
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军用地图，在靠近边境线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标注着鲜红色的叉号。
齐孟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看，转头对陆勇问道：“这些都是灾兽出现的位置？”
“是的，”陆勇点点头，“大部分是卫星监测到的，还有一些是巡逻的时候遇上的。”
林小满将厚重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会议桌上，摄像头对准了地图，打开了视频会议软件。
几秒钟后，李良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
陆勇走到地图前，指着几个红叉：
“从时间上看，灾兽越境越来越频繁，而且每次出现的种类都不一样。
我们怀疑，这些怪物可能是人为驱使的。”
“没有道理，”李良直接打断了陆勇的推测，“灾兽每次都是出现的地点都是随机的，它们只会对周围的事物进行破坏，即便没有能破坏的东西了，也只是在原地徘徊，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驱使灾兽。”
"对面的老百姓是什么情况，你们有情报吗？"李良在视频里询问。
陆勇想了一下，手指放在边境线的一个位置上，
"这里我们巡边会路过，"他手指下移，"几百米外就是一个村庄，以前是能看到人烟的，可是这两个月已经完全看有人活动的迹象了。"
"这个村庄在哪个国家？"
"老挝。"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陆勇打破了沉默。
“领导，周边的几个镇都戒严了，我们现在天天这么巡没有用啊，难道上面没有问一问对面的情况吗？”
李良叹了口气，"我们已经通过外交渠道问了不止一次了，可是那几个国家都在打太极。"
"他们自已的老百姓都不关心的吗？"陆勇气愤地说。
“齐孟，你有什么看法？”李良的目光转向齐孟。
"我在行动报告中注意到了一点，为什么要把国内电信诈骗降低80%这个情报放在里面。
难道整件事和那个著名的电诈园区有关联？
可是现在从地图来看，真要有关联，那岂不是老挝的西北，泰国整个北部，缅甸整个东部全都沦陷了？
这种事情真能遮得住？"
"齐孟，记住，"李良的声音从电脑中传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