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乌斯觉得好多贵族都把时间浪费在了无意义的事情上。
比如现在,看着再次爬向山坡后面的太阳,梅比乌斯的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心累的。
一拜访就是一天,谈论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阿丽娅很聪明。
而且跟格里斯的感情很好,两人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是格里斯还没有授封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所以,她说起话来几乎滴水不漏。
虽然说因为个人能力有限的原因,如果梅比乌斯站在政敌的立场上,还是能够有许多可以动手的地方,但是她毕竟不是嘛。
为了从阿丽娅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梅比乌斯感觉她今天的脑力消耗比出逃以来的脑力消耗加起来还要多。
“累死了……”
马车上,梅比乌斯直接倒在了埃尔薇拉的身上。
“薇拉,你的心里面又在想些什么呢?都快到家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你却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埃尔薇拉咬了咬嘴唇,显然在犹豫些什么。
啪!
梅比乌斯伸手在埃尔薇拉的头上弹了一下。
“唔……”
埃尔薇拉捂住了额头。
痛倒不是很痛,但是她不知道梅比乌斯为什么要突然弹她一下。
“怎么?还委屈到你了?”
“明明跟你说了,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们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结果你身上明明有事情却还要瞒着我,伤心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你觉得我跟那些人是一样的吗?”
埃尔薇拉赶紧摇了摇头。
梅比乌斯肯定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毕竟梅比乌斯说过会找那些当初欺负过她的人算账,而要调查那些人的话,肯定会不可避免的知道当年的事情。
大家都说她的父亲收到了邪神的蛊惑,杀掉了卫兵队的人。
他们还说她肯定也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毕竟经常和父亲待在一起,肯定也已经遭到了蛊惑。
每天都有石子从窗户外砸进来,将店铺里砸得稀巴烂,妈妈原本打算卖掉店铺带着她离开,结果大家都在恶意的压价,几乎想让妈妈以一个近乎于白送的价格将店铺卖给他们。
她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走掉。
如果不雇佣马车之类的东西,她们根本就无法坚持从小镇离开。
最后妈妈病倒了,然后很快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她是在凯斯家的人帮助下才得以离开的,虽然凯斯家族同样有人死在了那次事件中,但是对于她这个无辜的孩子,他们还是施以了最后的仁慈。
那时凯斯家虽然没有爵位,但是格里斯作为宫廷侍卫,还是有不少的工资的。
……
越想当年的事情越委屈,明明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坚强起来了。
埃尔薇拉的眼睛开始频繁眨动,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从眼里流了出来。
梅比乌斯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她都调查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她还是像平常那样对待她,还是对她那么好……
梅比乌斯说要帮她报复回去。
其实,她怎么可能不想?
就算当年那些欺负她的人都是那次事件的受害者,但是她根本就不相信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明明出发的时候还说过会用那次行动的报酬给她买礼物。
明明父亲的眼神和平时就别无二致。
被小镇的人千夫所指的时候,被迫背井离乡的时候,她无数次想过什么都不管,统统向那些人发去复仇,才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受害者。
是受害者就可以加害于别人了吗?
明明是他们导致了妈妈的死,结果他们现在却过得一个比一个好。
还有妈妈的店铺也是,那天出门的时候,她已经找不到了。
它已经被拆掉了。
“梅比乌斯……帮帮我……”
她的确没有办法真正的说服自已放下,不想让复仇占据自已的内心,让她变成一副完全陌生的样子,但是她已经真的没有办法再忍耐了。
埃尔薇拉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了梅比乌斯的身上,梅比乌斯轻轻伸手拂去了埃尔薇拉脸上的泪痕。
她就说嘛……埃尔薇拉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真的放下当年的事情?
这还真是巧了,她也不像那些吟游诗人的诗篇里所描述的那样善良。
“我可是从一开始就说了要帮你的,但是是你自已说的你不愿意……薇拉,你不需要委屈你自已,你现在有我在,无论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做什么,不是吗?”
“告诉我,此刻在你眼前的我,是谁?”
梅比乌斯坐起了身来,挺直了背,居高临下的捧起了埃尔薇拉的脸颊。
“梅比乌斯?”
埃尔薇拉似乎有些茫然。
“再具体一点。”
埃尔薇拉有些不明所以。
梅比乌斯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淡金色的长发再次回归。
“我是梅比乌斯·杨·安娜维斯,我向你承诺,埃尔薇拉·马洛里,我会将事情的真相带给你,并审判罪人,令你父母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但,作为代价!”
梅比乌斯的话语一顿,然后牵起了埃尔薇拉的手。
“你将永生永世不能与我分离。”
又是一发大力直球狠狠的击中了埃尔薇拉的脑门,埃尔薇拉已经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应该伤心还是应该做什么了,只能红着脸不断的啜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车外。
不远处的楼顶之上,两个黑衣人神色冰冷的看着马车逐渐远离。
“要做掉吗?”
“疯了?人家从皇城来的,放心,只要把锅甩出去,我们就不会出事,要是动了这大小姐,我们只怕是想死都难,人家报复人可不需要证据的。”
斗篷一甩,两人消失在了楼顶之上。
不远处。
“妮可,为什么不杀了?”
“疯了?殿下明明自有安排,你要是打乱了殿下的计划该怎么办?静观其变吧,我还不信这旮沓地方能跳出两个传奇来把我俩秒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色下,两个女人也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