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皱眉看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手里的甜品顿时不香了。
他不会又想去欺负阿言吧?
也不怪温梨草木皆兵,而是齐泽描述的那些痛苦过往里,大部分都有沈向德参与!
温梨撇了撇嘴。
有的人记忆总是停留在以前,所以盲目的自信,总认为以前能随意欺负的人,现在也可以。
就像沈向德,如今的他明明只是个靠沈谨言过活,一无是处的中年废物,却总觉得自已高人一等。
“谨言最近出入这些应酬场合很频繁啊?”
沈向德笑得和蔼慈善,故意压低的声音却仿佛阴暗爬行的毒蛇在皮肤上游走,让人毛骨悚然:“既然有病就应该好好在家养着,何必出来害人呢,你应该知道自已...”
真啰嗦!
沈谨言眉头微蹙,垂眸瞥了一眼面前这个上蹿下跳的小丑,却没有理会。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然后带阿梨回家,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可沈谨言的退让,反而更加助长了沈向德嚣张的焰火。
“怎么?谨言也怕别人知道你的病吧?”沈向德讥讽地盯着沈谨言,随后自问自答道:“也是,谁会愿意跟个神经病一起共事啊......”
沈谨言漠然。
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他早已经习以为常,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十多分钟过去了,梨宝一个人待着肯定很无聊......
想到这,沈谨言抬腿,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她。
沈向德上次受了那么大的羞辱,现在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反击回去,哪会让他这么轻易地离开。
“谨言啊,三伯也是为你好啊!精神病不好治,要是发病还容易伤人伤已,不如在家好好休息......”
沈向德突然的高声阔论,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惹不起沈家当权人,不敢出声询问,但是偷偷打量的目光却不少,都聚集在沈谨言的身上:
沈家的当权人真是个疯子?
怪不得外界都说他喜怒无常呢,原来是个疯子啊!
之前一起合作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
那可得躲远些,万一哪天被杀了咋办,疯子杀人又不犯法!
......
沈谨言对周围的目光恍若未闻,他定定地看着沈向德仿佛大仇得报的模样,挑了挑眉。
就这?
没意思,还不如回家陪梨宝......
沈谨言收回视线,刚准备离开——
“我丈夫怎么样,只有我这个妻子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女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谨言震惊地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温梨。
梨宝怎么过来了......
温梨没有理会男人的疑惑,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挡在他前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狗模狗样的沈向德,平时娇软的声音,现在却寒冽似冰:“倒是三伯,不是前两天才在齐宅门前摔倒吗?”
“身体不好,还是要好好休息,今天要是再摔倒,那可不得了!”
温梨的话一出,众人的眼神就变得玩味起来。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参加过齐家老爷子的寿宴。
而且第二天各舆论报社也争相报道过,谁不知道沈向德是被丢出去啊?
黑历史被当众抖了出来,再说这还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余怒还没消散,新的怒火又被拱起来,沈向德脸涨得通红,胸膛被气得剧烈地起伏。
温梨一个小女娃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
“放肆!谁叫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没有一点规矩!”
“我当然不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跟长辈说话,我自然是恭敬有礼!”
温梨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也算长辈?
众人看着温梨,‘啧啧’称奇,心想果然名不虚传!
这么飞扬跋扈的性子,怪不得没人敢娶,最后只能嫁给个疯子!
现在更是连夫家的长辈都不尊重了,而且沈向德毕竟是沈谨言的亲伯伯,怕是不会领她的情......
‘不领情’的沈谨言此时却仿佛丢了魂般呆呆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女孩。
他不明白。
梨宝明明那么小一只,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纤弱的蝴蝶背因为大声说话,而微微颤动。
可就是这么娇软柔弱的女孩,却挡在他的身前,想要保护他......
想到这,沈谨言只觉得大脑‘轰’地一声,仿佛烟花骤然绽放,绚丽的火光在四处散开,烙印般落在眼睛,心脏,还有他们紧紧握住的双手上。
仿佛某种缔结仪式的完成,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再也离不开梨宝了......
但是他怎么能让梨宝来面对这些东西!
反应过来的沈谨言反手握住女孩的手,想让她躲在自已身后。
温梨似乎察觉到男人的意图,死死地压住他的胳膊。
阿言是沈家人,今天还是沈氏集团的年会,他出面影响不好!
而她最多不过是被人说,什么娇蛮任性?
她任性也不是这一两天,早就都听习惯了。
沈谨言不敢用力挣扎,他怕伤害温梨。
也或许,他不想破坏这个场面——
他喜欢被阿梨保护......
沈向德被气得鼻斜脸歪,“温梨!你别以为嫁给沈谨言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你——”
“哦?”一声质疑打断了沈向德接下来的话,温绍成不知道站在角落里听了多久,此时的他信步走出来,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那温某可要跟你道歉了,阿梨的性格是我从小教育出来的!”
“温总,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小辈!”沈向德见温绍成这么说,更加理直气壮,指着温梨,继续说道:“而是她!太无法无天,竟然当众给长辈难堪,还是在沈家的年会上!”
温绍成颔首,“怪我,以前总是教阿梨直言不讳,才让她现在说话不看场合!”
“温总理解就好,我也不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