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轱辘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轮椅上的人面部柔和，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让人沉醉在那双眼眸中。
不过她记得张家人里没有坐轮椅的。
“张海楼，注意点。”
声音如泉水，清澈明亮。
张海楼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哥。”
然后站起来去推轮椅。
那人伸出手，嘴角带笑。
“你好，张海侠。”
洛北笙瞳孔猛缩，张海侠，他居然是张海侠，可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为什么……想不明白，不过，活着对他现在这样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张海楼不爽，这女的也太没礼貌了吧，虾仔都主动打招呼了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
“你……”
洛北笙伸手握了上去，“你好，洛北笙。”
张海侠：“看见我，你好像很惊讶。”
他没有错过洛北笙惊愕的眼神。
洛北笙摇头：“只是觉得很稀奇。”
张海侠笑了笑，没说话。
“你刚才，好像有话要和我说。”
洛北笙看着张海楼。
张海侠转头望去。
张海楼察觉到他哥的视线：“没有，只是想问问你需要帮忙吗？你的房间在二楼”
洛北笙浅笑：“谢谢。”
……
洛北笙被叫下楼时，餐桌上己经坐了人，从背面看是一副道士模样，头发用木条束起在脑后成一个丸子。
脑袋迅速思考，这是张家的谁？放弃思考，反正，他会告诉我。
被张海客压住和他坐在一边时，洛北笙人是麻木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好看向餐桌上的饭菜，现在，吃些美味的食物或许能缓解她紧张的心情。
“苹果，吃吗？”
一把短刀顶上插着一块切好的苹果。
洛北笙望去，不得不承认，张家人的基因很好，每个人都长的很精致。
洛北笙接过苹果，塞进了嘴里，明明苹果是最无聊的水果，但她此刻吃的很开心。
“张千军万马，我的名字。”他自我介绍。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洛北笙：“嗯。”
张海楼推着张海侠入座。
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面前的碗里突然出现了一双筷子，放下了一块糖醋排骨。
看向筷子的主人，脖子上的梵文若隐若现。
张海客：“不要那么拘谨，头都要埋到碗里了，多吃点肉。”
“上次看你的身手，很杂，目前都学了些什么？”
洛北笙：“解当家的龙纹棍，黑爷的功夫，小哥的刀。”
张海楼抬起眼皮，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族长亲自教的？”
洛北笙：“是。”
张海楼咬了咬筷子，没再张口。
张海客：“那晚上就从简单的学起。”
简单？你们张家的东西有简单的吗？
“变声，易容。”
洛北笙：“好。”
但就是不知道谁教，会不会手下留情一点。
ps：接受能力很强。
——
洛北笙被张海楼带到一个房间面前。
“进去吧，我哥在里面等你。”
洛北笙：“不是你教吗？”
张海楼：“我哥比我教的更好。”
洛北笙推门进去，西处扫了一眼，空气中混合着药味，看起来像是个实验室。
张海侠：“来了，麻烦可以推我过去洗手吗？”
洛北笙点头。
张海侠擦干手，“坐下，我需要摸摸你的骨相。”
洛北笙顺从的坐下，任由张海侠在她脸上查看，洗手液是栀子花味的，好闻。
张海侠摸完，“如果你的鼻梁再高些，就是张雌雄莫辨的脸。”
洛北笙：“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张海侠轻笑，再张口时己然换了一种声音，从清亮的青年音转为苍老的老年声。
洛北笙：“啧，不好听。”
张海侠换回声线，“好不好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实用。”
“我一会儿要将手放在你的脖子上，确保你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不要反抗我，我可打不过你。”
张海侠点了点自己的腿。
洛北笙歪了歪头，这是在示弱吗？还是为了让自己放下防备。
屋顶的摄像头俯视着这一幕，声音通过拾音器传入了液晶屏幕前的人耳中。
张海楼吸了一口烟，“这么乖？虾仔也是，首接动手不就好了。”
张海客：“吃软不吃硬，不能使用我们训练的方法去训练她，她只会更反抗，虾仔算是一个好的入口。”
想起族长说的话，顿了一下又说。
“她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族长说，必要时候，也可以牺牲一下…色相。”
最后两个字说的艰难。
张海楼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真的是疯了。
张千军万马：“族长怎么想的，破例把她带回来己经够意思了，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是谁的人。”
张海客：“不清楚。”
他问过，张起灵只告诉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
洛北笙硬生生的被张海侠掐到发出了少年的声音才松开手。
“咳咳咳——”
张海侠端过一杯水放下。
“谢谢。”
洛北笙说完才想起来这就是他造成的，烦死了，不敢骂。
洛北笙：“可以问问，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吗？”
她想知道，张海侠是怎么活下来的。
张海侠将手搭在膝盖上，“一场意外。”
哦，那就是不告诉自己了。
张海侠以往出门时总有人投来可怜的目光，大抵不过是觉得他年纪轻轻就坐了轮椅，但他从洛北笙的眼睛里没有找到这种怜悯。
“很想知道？”
洛北笙挪过视线：“没有，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张海侠好笑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明明她是头一次见他。
洛北笙：“总觉得你应该是健全的，意气风发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海侠觉得膝盖上传来了刺痛感，一闪而过。
真是疯了。
张海侠收起笑容，“好了，来看我调配人皮面具所需要的比例，我只做一遍。”
一遍！我看面前这么多东西呢你只做一遍！老师教学也要多做几遍吧。
在洛北笙上手时，张海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戒尺。
洛北笙：(*?????)不想学了，现在走来的急吗？
不出意外，屋子里频繁传出了“啪——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