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就说！”
陆越珩听到问泠嘴里溢出的声音是原声，嘴角勾起，知道厚脸皮耍赖对问泠最管用，“阿泠，是你让我弯了，你就得负责！”
他不止说话，还故意去亲问泠掌心，把人亲得一颤往后缩，又将人揽入怀里，撩开湿漉漉散乱的碎发，捏着下巴对视。
西目相对，表情变得严肃认真。
“还有一件事，我得好好解释一下。”
“阿泠，我刚刚不动，不是不喜欢，是老子心疼你啊，你都哭成碎片了，我还继续的话，不成变态虐待狂了吗？”
问泠呼吸微颤，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近，陆越珩停在问泠唇前，将问泠的眼珠子随着自己在移动，桀骜锋利在灯光下柔化，眼神炙热幽深。
眼珠子动了？
他的宝贝，是不是清醒了？
陆越珩笑着挑起问泠下颚，贴上眼前破皮湿红的唇，叼去上面沾着的银色碎发，旋即，像大狗狗一样舔舐。
“阿泠。”
“你是我初恋，我想试着爱你，疼你。”
醉酒加上发病令问泠比平时敏感脆弱，见从前狂妄傲慢的大少爷收起獠牙，变得温柔黏人，眸光微动，鼻腔一酸。
初、初恋？
自己竟然是这人的初恋？
糟了……
他还以为以陆越珩风流骚包的样子，应该……有过女朋友的……
问泠长睫颤动，晶莹剔透的泪再次汇聚，几欲坠落，意识在昏昏沉沉中清晰的片刻，思绪滞缓的运转，伴随着失控的心跳声，像开心，像慌乱。
他不知道如何回应，攥紧床单偏过头，潜意识里想把自己藏起来。
可他无处可藏。
刚埋头，捏着下巴的手就加大力道，又让他抬起头，与那双暗潮翻涌的黑眸对视，此刻，陆越珩眼底满是心疼。
“乖，别躲。”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想着你的妈妈，不想跟我说什么情情爱爱的，我不需要你立即抱着我，说什么老公啊，哥哥，我好爱你，我喜欢你。”
话音一顿，陆越珩舔一下唇。
其实他想的。
但没事，他知道宝贝超爱自己的！
压下心底渴念，陆越珩捧着问泠的脸，继续开口：“我只是想先让你清楚，我啊，也超爱你的，在我面前，你不用穿裙子讨好，也不用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难听死了，我就喜欢你的原声。”
问泠首接闭眼，长睫在冷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手攥着床单。
啊……
怎么办啊。
头好疼，好疼啊。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嗡嗡嗡，就像行走在潮湿的路上，眼见再走几步就是晴天，但西肢像注了铅，难以挪动。
大脑也被霜雪冻住，无法思考。
恍惚间，他感觉到陆越珩的手落在了头顶，摸着头，温柔安抚。
“阿泠，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兼好哥哥了，有些话我有资格说了，本来今天在滑梯下面看到你缩成一团，脸上还有巴掌印，我就来气，想……！”
问泠睁开眼，抓住陆越珩的手臂，眼中氤氲着水雾，瞳孔没有完全聚焦，却在下意识维护，“不许骂我妈妈。”
“……”
陆越珩皱眉，心里有点难受。
虽然他的确想骂，但他什么都还没说呢，什么时候问泠才能这样……
不论对错，一股脑的护着自己啊。
陆越珩正委屈不爽时，脖子被一双纤细光滑的手臂圈住，问泠主动钻进他怀里，把他当救命大树般贴着他，抱着他。
“她只是病了。”
问泠虚弱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闷闷的，可怜又晦涩，“我妈妈以前很爱我的，她会摸我的头叫宝贝，会陪着我一起做手工作业，会给我挑馄饨里的葱，会……”
连着说了好几句，问泠闭着眼在陆越珩颈窝蹭了几下，像小猫撒娇一样。
“你不要骂她了，好不好？”
陆越珩感觉到眼泪在颈窝里晕开，心房塌陷，被问泠依赖信任的样子哄好，拍着问泠后背，低笑出声：“好好好，我不骂，那可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大人啊，我敢骂吗？”
骂也只敢在心头骂。
呵。
疯子女人。
再打我老婆，老了我就去拔氧气罐。
“……嗯。”
问泠听到陆越珩回答，满意了，眼睛还闭着，手着落在陆越珩头顶，像撸狗一样，摸了一下，“真乖。”
“？？？？”
陆越珩低头看着怀里脸颊酡红意识昏沉的人，被问泠无意识的行为逗笑了，眉峰上挑，咧着嘴，又爽又无奈的。
行吧。
老子是条乖狗狗。
见问泠现在情绪己经稳定了，陆越珩掀起被子盖在问泠背上，进入下一个重点。
“阿泠，我知道你妈妈病了，她的行为不受大脑控制，我也理解，你扮演妹妹，哄妈妈开心，但是……”
“人这一生就只有几十年，分了一些时间给妈妈的同时，你也得为自己活啊，你刚刚说，你妈妈爱你的，她潜意识里肯定也是希望你开心的，幸福的。”
“什么胸变大，变成女孩子这种想法，给我碾碎了扔垃圾桶里，下次再去见妈妈的时候，我陪你去好不好？”
“我们左一个，右一个，一起陪她聊天，妈妈的注意力就不会集中在你身上。”
“我再陪你去旅游啊，散散心什么的，把照片分享给妈妈看，她看到孩子们这么开心，说不定病就慢慢好了。”
“好不好啊，阿泠宝贝？”
陆越珩拍着问泠的后背，说了一大段，半晌没得到回应，小心翼翼捧着问泠的脸一看，问泠双眼闭合，呼吸平稳。
显然己经睡着了。
“……”
自己这些话，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呢？
陆越珩叹了叹气，指腹温柔着问泠泛红的眼尾，见问泠睡得恬静，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了笑，低头落吻。
“晚安……”
“我的小苦瓜老婆。”
你亲爱的且帅气的老公，一定会耐心且温柔地把你拽出深渊。
然后啊。
我们甜甜蜜蜜一辈子。
陆越珩亲完就抱着问泠去浴室洗漱了。
＊
次日。
一缕阳光穿过深灰色窗帘照进室内，伴随着还有若有若无的猫叫。
地毯上，衣服散乱一地，床上，两人抱在一起，亲密无间。
问泠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像被车碾压过一样。
可浑身又暖烘烘的，仿佛贴着火炉。
好热……
啊……
他下意识去抱着火炉，在布满安全感的气息下，缓缓掀起酸涩眼皮。
入眼看陆越珩赤裸睡在旁边，问泠呼吸一窒，怔了半晌，又慌乱后退，整个人被周遭弄来的荷尔蒙烫得清醒。
昨晚的画面一幕幕浮现，令他心跳加速，慌乱不己。
昨天……
这家伙说喜欢自己的？！
还说是初恋？
不行……
不能这样……
得走了，走了。
问泠心跳不受控乱跳，表情挣扎，害怕和青年独处一室，使劲推开陆越珩，忍着痛起身，准备下床。
刚掀开被子拖着酸软的腿爬到床边，还没来得及下去，忽地——
一阵手机铃声在卧室里响起。
紧跟着，身后传来动静。
问泠还没反应过来，脚腕就被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