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尧:“但是……跟虞忧有矛盾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意外,警方想不注意到她都难吧?”
裴歧笑了。
“又没有证据,而且她有不在场证明,又是未成年,警方能拿她怎么样?”
未成年算是虞忧的一层保护伞。
警方传唤她,必须有合法依据,并且要通知法定代理人,或是教师、社区工作者等合适的成年人到场,还要避免影响未成年人的正常学习和生活,尽量安排在非上课时间等等。
除非警方那边能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就算有再多意外,也不会对虞忧的生活造成影响。
即使再过几个月,虞忧就成年了。
裴歧还沉浸在对虞忧的欣赏当中,不可自拔。
许尧却清醒得多。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小姑娘心狠手辣,你确定你能把握得住?”
眼看着裴歧如此上头,许尧多少有点担心他哪天也不小心出意外了。
“放心。”
裴歧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想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栽进坑里?”
许尧麻了,“寂静屿监狱。”
裴歧毫不在意的摆手。
“那不算,当时我受伤了,才意外被抓,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嘛。”
许尧忍无可忍的高声道:“那是因为虞忧给你放了海!不然你得死在那里!”
裴歧据说是挟持了寂静屿监狱的文职人员才逃出来的。
现在看来,寂静屿监狱周围那一圈根本就不是海,而是虞忧给他放的水!
裴歧:“所以,我要以身相许啊。”
许尧:“……”
裴歧拿着手机,转身就要出去打电话。
“哎呀,不说了,我还要约她去看画展呢,虞忧可能,似乎、也许、大概也喜欢画,我准备调整战略,先从她的兴趣爱好入手!”
许尧:“………”
——
虞忧看到裴歧的来电时,正好在上课。
依旧还是祝宴舟的英语课。
由于他是在米国长大的缘故,英语口音非常纯正,反倒是普通话说的不怎么样,带着一点南方口音。
祝宴舟正在台上讲的激情澎湃。
虞忧突然举手。
祝宴舟眼皮一跳,连忙问道:“虞忧同学,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有。”虞忧面色平淡,“我要出去接个电话。”
祝宴舟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你去吧,快去快回。”
虞忧起身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
祝宴舟像模像样的重新拿起教案。
“好,我们继续讲刚才的题目……”
他看似讲的十分认真,但思绪已经完全被虞忧带飞了。
其实这段时间,祝宴舟也很焦虑。
他本来以为虞忧已经说了既往不咎,事情就应该过去了。
可他那天回来之后,刻意打听了雀莺的名声。
灰铁三角洲一直都是相当神秘的存在,了解她的人非常少,更没人知道她实力如何。
即便如此。
祝宴舟还是从诸多零碎信息中,拼凑出了雀莺的行事作风——
她为人非常阴狠,说话不一定算数,且喜欢秋后算账!
雀莺在很多时候,会对得罪她的人表现出理解宽容的态度。
可这些得罪了她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莫名其妙非死即残。
也就是说……
虞忧说的既往不咎,不一定是真的既往不咎,还有可能是暂时搁置。
这种念头一旦出现,就很难将其忽略。
于是,祝宴舟的想法几乎一直在拼死一搏杀了虞忧和与虞忧打好关系之间反复横跳。
想来想去,他最终决定——
不能得罪灰铁三角洲!
毕竟虞忧不一定会事后找他算账,但如果他杀了虞忧,整个灰铁三角洲一定会找他算账。
此时的虞忧并不知道祝宴舟心中的纠结。
她站在教学楼走廊上,一边接电话,一边透过窗玻璃看向外面。
“什么画展?”
电话那边的裴歧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解释。
“是这样,我后妈的女儿是学画画的,她在明城办了场画展,我想约你一起去看。”
虞忧知道他向来无利不起早,便凉飕飕的问道:“裴二少什么时候对艺术感兴趣了?”
“就算我不喜欢艺术,还能不喜欢热闹吗?凑热闹是人的天性啊。”
裴歧兴致勃勃的絮絮叨叨。
“而且我跟你说,我那个继妹,特别厉害……你知道前两年在外网上有一个叫神谱的画师吗?好像画了一幅什么什么蛋生……反正就特别火。”
“……”虞忧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不知道。”
裴歧:“我最近才知道,原来我继妹就是神谱!妈呀,她也太厉害啦!我感觉你好像挺喜欢画画的,要不要一起去看?”
裴歧胡说八道惯了,旁人很难分辨出他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假。
然而虞忧却知道,他绝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甚至,裴歧必然已经知道战区假币的事了。
半晌没听到虞忧的回复,裴歧又说道:“画展正好安排在周末,你又没课,一起去看嘛。”
“好啊。”虞忧应了下来。
她也想知道,这位“神谱”究竟有多厉害。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末。
早上七点钟左右的时候,虞忧还在酒店餐厅里吃早饭,裴歧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UU,起床了没?”
“……”虞忧:“等一会儿,在吃饭。”
裴歧:“我上去跟你一起……”
虞忧直接打断。
“不用,等我十分钟。”
裴歧:“好吧,那我在楼下等你。”
虞忧说十分钟。
裴歧便在楼下掐着表等她。
到九分钟二十秒左右的时候,便看见虞忧从酒店大堂出来。
她今天又把头发束起来了。
裴歧一直都觉得,她梳低马尾的样子格外漂亮。
没有了平时那种阴气沉沉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只略有些清冷的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