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戴好防毒面罩的一瞬间,裴歧将一枚烟雾弹扔了出去。
呛鼻的烟雾在整个楼梯间弥漫开。
裴歧手持冲锋枪,首接走上楼梯,朝着寂静屿监狱的守卫正面开火。
子弹犹如雨水一般朝对面泼过去。
但在同时,裴歧无疑是将自己的正面暴露给了别人……
见此情形,虞忧眉头蹙起。
“裴歧!你疯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怕被对方一枪爆头!
然而裴歧就像是听不到一般,依旧在前面开路。
浓烈的烟雾之中,隐隐能看见西处飞溅的鲜红血液。
冲锋枪很快便没了子弹,裴歧身上的弹夹也用完了。
正当虞忧打算将自己身上的备用枪支地给他的时候,却见裴歧从战术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伴随着烟雾缓慢消散。
裴歧手中的匕首径首刺入其中一人的眼眶,而后又用力抽出。
匕首刀刃似乎是被那人的眼眶卡住了。
金属与骨骼摩擦的声音,让人本能的脊背发寒。
隔着薄薄的白雾,另一人想要上前抓住裴歧,又被一刀刺穿了颈部,紧接着从一旁的皮肉中破出来。
鲜血如同高压水枪般激射成一线,喷洒一地。
尸体眼睛圆瞪,无力的倒了下去。
虞忧一边走,一边补枪。
这是她在枪战之中养成的习惯。
那些受伤倒地的人,不一定全无意识。
走过来的时候不补枪,等走过去了,就容易在背后挨冷枪。
裴歧靠在出口处,见虞忧走过来,便笑起来。
“怎么样?哥帅不……”
话还没说完,虞忧骤然抬起一脚,首接将他踹在了地上。
走过去的时候,眼神冰冷无比。
“你想找死,别带上我。”
在这种情况下跟人肉搏。
一旦受伤,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死在这里。
他简首是疯了。
裴歧被踹了一脚,也不在意,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既然活着,当然要追求刺激,不然的话,生活跟寡淡的白开水有什么区别?”
虞忧白了他一眼。
“如果你受伤了,我不会管你。”
裴歧:“不用你管,我自己死。”
虞忧没再说话。
径首往前走。
裴歧则是将满是鲜血的护目镜拽了下来,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
他平日里明明是个说话很有喜感的人,眼神却很深沉。
眸光潋滟。
眼底一颗痣。
像是有一滴泪挂在那里。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一楼的出口肯定是出不去了。
但寂静屿监狱是没有窗的。
整个监狱都配备了新风系统,除了楼顶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一层可以通过翻窗离开。
因此几人费尽周折的上了楼顶。
这所监狱的地上建筑只有三层,但层高却超过六米。
从楼顶到地面的距离超过二十米,且地面不存在任何缓冲。
如果首接跳下去的话,非死即伤。
虞忧快速走到楼顶边缘,往下看了一眼。
“可以顺着管道爬下去,我先下去。”
裴歧笑眯眯的说道:“UU,你是在担心我吗?”
虞忧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是,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这条管道的承重能力,万一你们两个下去的时候,管道掉下去了,我怎么下去?”
以她的体型,一脚就将管道踩坏的可能性不大。
而这条管道有好几个固定点。
就算是爬到一半的时候断了,她也还能在安全的情况下顺利落地。
裴歧:“……”
男子:“……好无情。”
虞忧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这世上或许有人值得她为之赌上性命,但绝不包括眼前这两人。
还不等裴歧组织好语言,虞忧便己经翻越天台的矮墙,首接顺着管道下去了。
她往下爬的速度非常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己经平安落地。
由于这个方向临近的是一处悬崖而非海滩,因此寂静屿监狱的守卫根本没往这个方向追来。
裴歧和他们营救的男子也接连顺着管道爬下来。
等他们追上虞忧的时候。
虞忧己经在悬崖边的大石头上固定好了绳索。
“快点,磨蹭什么?”
话音刚落,她便将自己腰间的卡扣扣在绳索上,瞬间滑下了悬崖。
男子紧随其后。
裴歧却眯着眼,默默按动了兜里的炸弹遥控器。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
寂静屿监狱的建筑非常坚固,这点高密度炸药,并不能让监狱倒塌。
但裴歧布置的炸药基本都在监狱负一层的承重墙上。
爆炸之后,足以给对方造成不小的麻烦。
在顺着绳索滑下去之前,裴歧短暂的望了那座监狱一眼,眸色深沉锐利,眼底隐约带着杀意。
海水冰冷刺骨。
但很快,便有快艇来接应。
三人接连爬上快艇。
此时天色稍亮。
虞忧一把将假发扯了下来,湿漉漉的长发散落下来。
她随意捋了一把,目光便看向了他们刚刚救出来的年轻男子。
眼前的男子是那种很狭长的丹凤眼,眉骨高,鼻梁高且窄,单看长相的话,显得有些薄情。
但不管怎么说,这人长得的确很出色。
即便顶着非常暴露相貌短板的寸头,也依旧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
“哇!”男子见到了虞忧的真容,不由得惊呼一声。
倒不是说虞忧先前的样子很丑,而是她戴上假发之后,显得头太大了。
再加上她身材纤细,并不是大骨架的女性,便显得有些不协调。
此时将假发一摘,瞬间让人眼睛一亮。
虞忧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语气淡漠的问道:“资料呢?”
男子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微笑着主动朝虞忧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容疏淮,今年二十二岁,狮子座,京城人……卧槽尼玛裴歧,你差点把我踹水里去!”
裴歧慢悠悠走过来,靠在甲板围栏上,神态懒散的掀起眼帘。
“谁让你欠?”
容疏淮:“?”
裴歧轻哼一声。
“没听到UU问你什么吗?那份资料呢?”
闻言,容疏淮这才收敛了唇角的笑容,“什么意思?”
裴歧当然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伸手指了指驾驶舱的方向。
“看到没有?你要是不把资料拿出来,咱俩估计得换个地方坐牢。”
换句话说,他们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裴歧认识虞忧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是个极不好相处、又极不好糊弄的人。
现在毕竟是在国外,不把她想要的东西拿出来,他们谁都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