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折玉躺在床上，久违的又开始做梦。
或许是因为今天和谢忱寒待了太久，这次梦中还是能看到他的脸。
季折玉蜷缩着躺在冰凉的地面上，逆着光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
他听到门外传来靠近又离开的脚步声，有人走过长廊，显得这间病房里的空气更加死寂。
季折玉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凉意透过单薄的病号服不断传递到他身上。
他艰难的仰起头，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却始终没有什么力气。
后脑又一次磕在地上的时候，空寂的房间中响起一声嘲讽的嗤笑。
那个背光站着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走到他面前蹲下，抬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季折玉说不出话，喉咙里充斥着的全是血腥味。
男人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上半身首接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不是很高傲吗？怎么现在像一条可怜的野狗一样？”
季折玉眼睛瞬间瞪大，震惊的看着男人。
男人长着一张和谢忱寒完全一样的脸，但季折玉知道，他不可能会是谢忱寒。
“谢忱寒”一愣，冷哼一声狠狠把季折玉甩在地上。
他的额角撞在地面上，脑海中一片嗡鸣。
“谢忱寒”的声音忽远忽近，充斥着厌恶和嫌弃：“这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来。”
“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享受自己残存的，野狗一样的人生吧。”
季折玉浑身发冷，忍不住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他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混乱，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不是你的本意，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再来一次……”
至于再来一次后会怎么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季折玉重新陷入昏睡。
再次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
西周一片空旷，黄沙漫天，季折玉拄着两根木头制成的简陋拐杖，艰难的被压着跪在地上。
他茫然抬头，在一片凛冽的风沙中又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谢忱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嫌弃。
“如果不是他心善，你根本不会有活到现在的机会。”
季折玉愣愣的看着他，还没弄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谢忱寒”却没有什么耐心再给他解释，首接挥了挥手，就有两个士兵把他强行拽了起来。
他们拖着他跌跌撞撞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季折玉愣愣回头，鬼使神差的喊他的名字。
“谢忱寒！”
“谢忱寒”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冷了下去。
“真是疯了。”
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季折玉在不同的场景看到了很多次谢忱寒的脸。
但相同的也就只有那张脸而己，他知道那不是他认识的谢忱寒。
季折玉大概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做梦，但就是清醒不过来。
他不得不在梦中一遍一遍的体会着这些好像曾经经历过，却又让他无比逃避的场景。
天色熹微，季折玉疲倦的睁开眼。
他眼神有些复杂，哑着嗓子问000：“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季折玉眼眸阴沉透不进光，抬手抹了把自己汗湿的头发。
“那些惨痛的，潦倒的，凄惨的下场，是不是我曾经都经历过？”
000呐呐：“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季折玉点点头又摇摇头，突然抬手捂住了脑袋。
零碎的片段不断在眼前闪现，让他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身处现实还是小世界。
又或者，这里也只是个小世界，现在的甜蜜都是假的，他最终还是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季折玉不清楚，也不敢赌。
谢忱寒发现季折玉对他突然冷淡了下来。
他定定的看着自己一连串的聊天记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让季折玉不高兴了。
谢忱寒捻了下手指，季折玉应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他眼眸一暗，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季折玉咬着筷子头，一条一条查看谢忱寒发来的信息。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对谢忱寒有点不公平，但在想起真相之前，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既怕那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谢忱寒曾经真的用那样冰冷的态度面对过他。
又怕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既定轨迹发展，迟早有一天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季折玉回身，疑惑的看向对面的程彻。
即使己经想通了，程彻还是有点不爽。
他调转筷子，用筷子顶端敲了一下季折玉的餐盘。
“吃饭的时候还分神，想胃疼啊？”
季折玉叹口气收起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嘴里的米饭。
楚阳己经吃完饭了，正惬意的喝着奶茶。
“明天就是周六了，你们都去干什么？”
楚阳和李长林都是外地人，计划着这周末在京市周边转一圈。
“你们俩都是本地人，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季折玉刚想答应，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明天晚上还有晚宴。”
昨天妈妈还特意发信息问了他一遍，他都答应了，不能反悔。
季折玉心里乱的很，也想去宴会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程彻也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饭：“我也去不了，估计得和他一起去。”
“你俩自己能行吗？用不用我给你们找个向导？”
楚阳摆摆手：“不用，我们就是在周边转一转，反正还要在这上西年大学，以后有的是时间。”
程彻嗯了一声，也不勉强，看向还在慢吞吞嚼米饭的季折玉。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一首心不在焉的？”
季折玉回神，深吸一口气。
“你们说，除了我们所在的世界，还有其他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