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折玉挑眉,他才刚想怎么把这马车抢过来,裴尘赫就送过来了?
望月冷哼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季折玉弯唇,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吩咐管家:
“收下吧,把里面清理一下,下次出门用这辆。”
望月不高兴的撇嘴,却没阻止。
还是公子待得舒服比较重要。
现在明面上裴尘赫还在从北疆回京的路上,所以这些时日裴尘赫没有回将军府,而是一直住在客栈。
回到客栈,早就守在房间里的下属抱拳行礼,低声道:“将军,马车已经送过去了。”
裴尘赫在桌边坐下,嗯了一声。
心里胡思乱想着看在马车的份上,季折玉下次见面说不定还能接着叫他裴哥哥。
裴尘赫下意识轻咳一声,耳尖有点烫。
不过看样貌,季折玉的确比他小,叫一声哥哥也没什么不对。
裴尘赫弯了下唇,眼前又浮现出季折玉那副狡黠机灵的小模样。
这个小公子,还真是有意思。
“将军,将军?”
裴尘赫回过神来,对上下属有些奇怪的眼神。
他嗯了一声:“说。”
下属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没见过自家将军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大军按照您说的加快脚步,不消七日就能抵达京郊大营。”
北疆五十万军队,自然不可能都回京,这次裴尘赫只带了一千人马返京,需驻扎在京郊大营。
裴尘赫颔首:“军中可有异动?”
下属顿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军中自然安分,只是昨日似乎有外人蓄意接近,想要打探您的消息。
不过属下等严加看守,并不曾让人得手。”
裴尘赫手下掌管着北疆五十万军权,自然被无数人盯着错处。
若是被人知道他未按照圣旨上的时间按时抵京,而是提前回来,一定会在朝堂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盯紧点,尤其是五皇子那边。”
下属应是,自然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
正准备去部署,又听裴尘赫道:“派人去江南找江墨,把人带回来见我。”
下属神情紧张起来:“将军是旧疾又复发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裴尘赫摇摇头:“不是,你就告诉他,有个人双腿无法行走,无人能医,让他来治。”
下属弯了下唇:“若是这么说,江先生一定要回来试试了。”
裴尘赫摆摆手:“去吧。”
房间门重新关上,裴尘赫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些什么。
第三日是大朝会,时隔好几日,老皇帝终于来上朝了。
他脚步虚浮,被小太监扶着坐在龙椅上,臃肿的身形像是化在了椅子上。
他睁开眼,浑浊的眼睛扫过朝堂,朝着身侧的太监摆了摆手。
老太监高唱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老皇帝没了耐心,正准备走,朝堂上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老臣启奏,江南春雨连绵,河堤长久未曾修补,恐有洪水泛滥之危。
老臣恳请陛下派人治水,以安民心!”
老皇帝单手托着下巴,冷嗤一声:“江南年年下雨,也不曾有过什么洪水。
朕看是你们想要从朕的国库里掏银子吧!”
上奏的工部侍郎胡须颤抖,沉痛又不可置信的看向老皇帝:“陛下……”
老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堤坝,派人去修就是了。”
工部侍郎一喜,忙点头答应下来。
只是这修堤坝的人选,却没有那么好选。
老皇帝的态度已经明确表示,这次维修堤坝,国库是不会出多少银子的。
若办不好,可能还要被老皇帝申饬。
但若办好了,也算是一件能助长威望的好事。
朝廷众人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这件事却落在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身上。
三皇子魏暮时。
如果不是今日提起,老皇帝都快忘了自已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睁开昏昏欲睡的一双眼,使劲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魏暮时的长相。
老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下去准备吧。”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多和新得的丽贵人待一会儿。
见老皇帝离开,众大臣不敢阻止,只能悄悄叹息着各自离去。
魏暮时握着圣旨,在空旷的大殿上站了很久,心中茫然又激动。
如果裴尘赫说的是真的,江南之行,将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他的头缓缓抬起,目光落在大殿中央高高在上的那把龙椅上。
魏暮时小心的收起圣旨,想到什么,匆匆朝外跑去。
圣旨上命令他明日就出发,但他上次答应了季家公子的事还没有办到。
魏暮时使了银子,悄悄从皇宫里溜了出来。
他虽然不受宠,但到底是个皇子,现在还在皇帝面前领了差事,宫门的守卫也没有多阻拦。
魏暮时站在季家门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才抬手敲响了门。
很快,正在用膳的季折玉就听到了“牧三哥哥”来拜访的消息。
同时响起的,还有耳边系统的提示音。
“叮,主角受即将前往江南修建堤坝,平定水患,世界线维护进度20%。”
季折玉挑眉,笑着道:“把人好好请进来。”
望月不高兴的放下筷子,他们才刚过几天清净日子,怎么又有不长眼的找过来。
魏暮时一路跟着管家被带到季折玉面前,才觉得有些冒昧。
他挠了下后脑,脸有点红:“小玉,我答应你的,要来找你。
只是,今日有些仓促。”
季折玉摆摆手:“没事,牧三哥哥坐吧,要不要一起用些午膳?”
魏暮时忙摆摆手,刚想拒绝,肚子就响了起来。
他有些羞赧的垂下眸,即使他是皇子,但在皇宫中的膳食还不如季折玉的。
季折玉始终笑眯眯的,让人添了碗筷,又拉着他坐下,才道:
“牧三哥哥今日来找我,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