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尘赫看了他一眼,唇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那还真是,有点可惜了。”
魏暮时表情疑惑,莫名觉得裴尘赫这话说的有点古怪。
不过很快就能见到季折玉了,魏暮时并没有把裴尘赫的反常放在心上。
他好心情的和裴尘赫并排坐进马车里,将车窗悬挂的小车帘撩开,津津有味的看着繁华的街道。
“裴兄,你说我要不要下去买些礼物?”
“裴兄,小玉是怎么到你府上做军师的?我看他年纪还小,竟然这般厉害吗?”
“裴兄,小玉这些时日都帮了你什么,可否与我说一说?”
“裴兄……”
裴尘赫额角青筋突突的跳,放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攥紧,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另一侧的陈县令瞳孔巨震,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他怎么瞧着,这位将军看起来好像恨不得一拳把三殿下从车上打出去的样子。
裴尘赫深深吐出一口气,心中默念,这是他要支持的皇子,要是打死了,说不定未来皇帝就没了。
默念了好几遍,裴尘赫才勉强压下把一口一个裴兄的魏暮时打死的念头。
魏暮时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狐疑的盯着裴尘赫。
“裴兄,你怎么……”好像有点红温了。
裴尘赫闭了闭眼,皮笑肉不笑道:“你回来了,小玉一定高兴。”
魏暮时瞬间笑了起来,美滋滋的幻想一会儿和季折玉的见面。
裴尘赫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季折玉一定要自己和魏暮时解释,他一定要大声告诉他。
小玉的嘴,都要被他,亲烂了!
今天回去就亲!
当着魏暮时的面亲!
裴尘赫和魏暮时分别坐在两侧看向窗外,隔着一层车帘,能听见窗外街道上热闹的叫卖声。
终于,一片静默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陈县令如释重负,飞快的跑了下去,和门口的管家撞了个正着。
管家一愣,随即安排人带着他去休息。
陈县令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好像身后有鬼在追。
管家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随后看到自家将军一脸阴沉的跟在三殿下身后下了马车。
他恍然大悟,行过礼后憋着笑道:“老奴命人备了饭菜,将军和殿下可要现在用膳?”
魏暮时下意识想拒绝,就被裴尘赫按住了手:“折腾了一上午,殿下想必也饿了,管家,摆膳。”
魏暮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拉着走进了膳厅。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一问季折玉的情况,又觉得裴尘赫似乎不太想听见。
魏暮时皱起了一张脸,猜测或许是裴尘赫不想他和自己的谋士走的太近。
裴尘赫假装没有看到他一脸纠结的表情,问起了这次他在江南时发生的事。
说起正事,魏暮时正色起来。
他沉吟着道:“我本以为按照我那几位皇兄皇弟的性子,江南知府这么大的胃口,背后的靠山应当是五皇子。
可据我私下查探,江南知府贪墨的数百万两白银,有七成都进了六皇弟的府邸。”
裴尘赫挑眉,和他说起前些日子六皇子用各种名头将礼物送到将军府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江南知府明面上虽然是五皇子的人,但背地里或许早就投靠了六皇子。
但魏暮时查到的东西都不曾出现在账面上,背地里的银钱往来也远不止明面上的这些。
魏暮时眉头皱起,呐呐道:“就算六弟要和京中官员们走动送礼,也用不上这么多银子。
这么多年,这些银子都被他用到哪里了呢?”
裴尘赫立刻道:“我派人去查。”
魏暮时点头,他如今刚回京城,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手,这件事只能交给裴尘赫了。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接着谈了起来,另一边季折玉院子里,他也在用午膳。
望月和朔月一左一右的陪在他身侧,将他喜欢的菜送到他碗里。
季折玉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东西,皱眉看向朔月:“裴尘赫真的说他今日中午有事?”
朔月点头:“管家是这么说的。”
季折玉鼓了下脸颊,总觉得有点蹊跷。
以往就算裴尘赫事情再忙,也会抽时间来和他说的,今天却连过来都没过来一次。
他将一筷子鱼肉送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动作一僵。
“今天府上是不是来了客人?”
按照时间算,魏暮时似乎快回来了。
朔月想了想点头:“似乎是。”
季折玉瞬间不蔫吧了,飞快用完午膳就爬上了床,闷闷道:
“要是一会儿有人来我院子里就说我不舒服。”
000奇怪:“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么害怕干什么?”
季折玉裹着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深沉道:“你不懂。”
他把魏暮时当好大儿,结果现在他和原本该是好大儿的老攻搞在一起了。
他不是害怕,是心虚。
000:“……”你把人家当好大儿,人家也没同意吧?
它表示并不能理解季折玉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缩回系统空间研究母猫的产后护理。
算算日子,花花也要下小猫崽崽了。
用过午膳,事情也商议的差不多了,魏暮时终于又想起了他今天的目的。
他轻咳一声,端起下人递过来的茶水,试探着道:
“裴兄,不知现在可否让我见一见小玉?”
裴尘赫一顿,看着魏暮时的眼神,知道他今天见不到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过他也有点想知道,魏暮时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他挑了下眉,索性站起身来:“三殿下想见他,自然可以。”
说罢他就抬脚率先走了出去,魏暮时连忙跟上。
两人很快走到了东厢,却发现季折玉的院门紧闭,望月正守在门口。
不等两人开口,望月没好气道:“我家公子今日身子不舒服,二位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