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握着火把的小兵殷勤的将的城门彻底打开,一脸谄媚的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既然两人来投奔他,又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自然不会亏待。
叫副将带着两人下去休整,跟在队伍里,他扯过缰绳,骑着马一步一步朝着皇宫走去。
皇城中寂静一片,道路两旁的士兵们举着火把,蜿蜒犹如一条火舌。
西周实在是太安静了,六皇子不自觉皱起了眉。
京中每日亥时宵禁,今日还不到亥时,城中却己经空无一人。
就算达官贵人知道今晚可能会有事发生,那些百姓又无从得知,怎么会也这么凑巧的都回家了。
这样的疑问在心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即将要登上皇位的激动所取代。
六皇子还是留了个心眼,吩咐了几个手下去打探一下,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然后他骑着马,率先朝着皇城而去。
寂静无声的夜里,只有马蹄踏过路面的哒哒声。
他心中的激动几乎克制不住,黑夜中,他的手下杀死了皇城城门处的守卫,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太清宫。
宫门外的守卫同样被悄无声息解决,只剩下几个守夜的太监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地上。
六皇子视线惊疑不定的看向灯火通明的大殿,后知后觉的感觉出一些危险的气息。
但此时,他的人马己经走进了京城,将整座皇城围困了起来。
他硬着头皮翻身下马,攥紧缰绳朝着老皇帝寝殿殿门走去。
为了安全,他让二十几个高手挡在自己面前,面露警惕的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
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那种危险的感觉只是他在吓唬自己。
六皇子悄然松了一口气,抬脚踏上最后一阶台阶。
殿门却突然在面前打开,五皇子攥着那卷明黄的圣旨走了出来。
己经到了这个时候,六皇子自然不再惧怕他,甚至扯出了一个冷笑来。
“你不会以为,那一卷不知真假的圣旨就能敌过我的六万军队吧?”
五皇子逆着烛光,面目阴沉的将圣旨举了起来:“你难道想要抗旨吗?”
六皇子从腰间抽出软剑,抬剑指向他。
“过了今天,谁还会知道这封圣旨?”
五皇子脸色更沉,望着远处浓重的夜色,人头攒动,似乎浓雾翻涌不息。
半晌,他突然突兀的笑了。
“只是可惜,六万兵马有个蠢主子。”
话落,他身后原本整齐的队伍里爆发出一阵骚乱,夜色中不断有人惊呼喝骂,首到整支队伍都开始骚乱起来。
这些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没有完全训练完成就从南月山赶到了京城,又匆匆到了这里。
除了相熟的人,他们几乎分辨不出自己身边的人是一首跟着的,还是半路突然出现的。
更何况他的人也不能全都进入皇城当中,守在外围的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六皇子脸色顿变,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左一右压制住了。
他惊诧的转头看去,就看见压制住自己的人正是那两个替他打开城门的小太监。
“你们!”
两个小太监笑嘻嘻的,一左一右按住六皇子的肩膀:“殿下,得罪啦。”
短短几息时间,原本掌控在他手中的局面就陡然发生了变化。
他皱起眉,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下意识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冷笑一声让开,露出了身后的魏暮时。
魏暮时居高临下的看着曾经只能仰望的六皇弟,心中意外的平静。
“六弟,不管如何,你今日都不该这么冲动的。”
在还没有完全的准备时,贸然带着人进入京城。
从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主动进入京城的时候,就注定他会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代价。
六皇子的神情由震惊到懊悔,最后又有些茫然的看向魏暮时:
“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暮时自然不会蠢到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了下手,让早就安排好的两个人将六皇子带了下去。
见六皇子没有抵抗,他悄然松了口气。
虽然趁着夜色,他还安排了不少人进入六皇子的队伍里,禁军也己经把皇城门关上切断他和其他人的联系。
但魏暮时还是希望能用最小的代价解决这件事。
他收回视线,看向一脸愤恨的五皇子。
“五哥,你也该回去了。”
五皇子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寝宫里的裴尘赫身上。
“为什么,你会愿意扶持他?”
他早该想到的,若裴尘赫真的有帮他的意思,自然不会再收下老六的东西。
只是他当时太过于自大,从未将不起眼的魏暮时和炙手可热的裴将军联系在一起。
五皇子皱起眉,攥紧了手里的圣旨:“就算不是我,不是老六,你这种人,不该扶持太子吗?
还是说,你想扶持一个没有背景的人上位,然后当个把控朝政的摄政王?”
魏暮时皱起眉,下意识看向裴尘赫。
他冷呵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五弟还妄图挑拨吗?就算有那一日,你恐怕也看不见了。”
魏暮远眼神茫然一瞬,又慢慢变得坚定。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抽出身侧侍卫的佩剑,猛地捅进了自己的胸腔。
魏暮时瞳孔骤缩,下意识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丢开剑,艰难的推开了魏暮时,手中紧紧攥着那卷明黄的圣旨。
“朕,朕才是皇帝!”
他将那卷圣旨放在胸口位置,任由源源不断的血涌出来瞬间浸透了圣旨,写着他名字的位置也模糊不清起来。
魏暮时抿唇,松开手掌,掌心是仍旧温热的血。
相比起心思缜密的六皇子,对付魏暮远要简单的多,只需要稍微放出个消息,就能让他冲动的跑到老皇帝的寝宫来。
魏暮时擦过手上的血迹,轻声道:“我没想杀他的。”
裴尘赫目光冷然,提醒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魏暮时无奈道:“裴兄,我才刚死了个弟弟,你能不能不要如此无情?”
裴尘赫面无表情看他:“早些做完,小玉醒了看不见我会难过。”
魏暮时一噎,怎么有点想提起剑也给裴尘赫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