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倾君只觉得心头血液都在倒流,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她的眼底,浮现出浓烈的悲痛!
她的奶妈,竟然真的一首在骗她?!
奶妈脸上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孩子,我,我是觉得你是楚终南的亲生女儿,他不会伤你,所以才拿你挡箭,谁想到楚终南如此冷血。”
高倾君心情稍缓,这话说的有理。
“追兵越来越多了,快点走!”
高倾君身手悍烈,再加上怀里抱着楚临,很快就带着高卓和奶妈冲了出去。
几人趁着夜色,躲到了深山里……
此时己经是深夜,山林间寒意袭人。
高倾君端着一罐蜂蜜,转动手腕摇了摇。
她小心地舀起一小勺,送到楚临唇边,温声道:
“阿临,来尝尝,很甜的。”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可楚临却撇了撇嘴,偏过头去,一脸嫌弃地皱起了小脸蛋。
【呸呸呸,谁要喝你给的蜂蜜啊!】
【你也是够可以的,刚刚都把我卖了,现在又装好姐姐了?呵呵,晚了!】
高倾君脸色微僵,握着勺子手指收紧了一些。
她不是听不见楚临的心声,可她仍然固执地相信,照顾自己长大的干妈是好人,不会害她。
她耐心地又试了一次:“阿临,尝一点点就好,姐姐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可楚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抬起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拍掉了她手中的勺子,勺子掉在地上,发出轻轻的脆响。
高倾君手足无措地看着楚临,心里泛起了无力感。
自从得知楚临是她的亲弟弟,她的心里就生出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期待,有欢喜。
可楚临……似乎不想理她了。
高倾君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蜂蜜,默默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再勉强。
“算了,你不喝就不喝。”她苦笑了一下,起身将那罐蜂蜜小心收好,转身看向篝火旁的奶妈和高卓。
奶妈坐在篝火旁,脸色些许苍白,高卓则靠在石壁上,脸色更是难看,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他们己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高倾君想起,她从小和奶妈相依为命,若不是奶妈带着她逃出皇宫,她恐怕早己经死在了襁褓之中。
所以她冒着寒风,翻遍了整座山林,才勉强找到几颗野果,还有这一小罐蜂蜜。
她自己连一口都没舍得吃。
高倾君把野果子放在叶子上,推到奶妈面前,笑着说:“干妈,你吃吧,这些野果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御膳,但也能勉强填饱肚子。”
奶妈看着那几颗野果,眼神微动,似乎有些犹豫,还是摇摇头,推回去。
“君儿,你自己吃吧,嬷嬷老了,吃不下。”
高倾君顿时一阵心酸。
这些年,她和奶妈东躲西藏,风餐露宿,经历了无数苦难。
如今她终于找到亲生父亲,也认回了弟弟,可她心里最重要的,始终还是这位一手把她带大的嬷嬷。
现在看见干妈还像小时候那样,为了让她吃饱谎称自己不饿,高倾君心里难受极了。
这么好的干妈,怎么可能像阿临说的那样会故意害她呢?
“嬷嬷,我不饿。”她又把果子推回去,“你吃吧,等明天我再去打点猎,给你们弄点肉回来。”
奶妈又推了回去,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嬷嬷真的不饿,还是留给你吧。”
高倾君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眼眶泛红。
她的干妈,真的太好了。
明明自己都己经饿得脸色发白了,却还要把东西让给她,宁愿自己挨饿。
一旁的高卓也摆了摆手,“你们吃吧,我浑身疼!,没什么胃口。”
高倾君闻言,更加感动了。
她把果子收好,小心放在奶妈身旁。
“嬷嬷,你要是饿了,记得吃一点。”她叮嘱道,“别逞强了。”
奶妈点点头。
高倾君心里很是满足,甚至泛起几分愧疚。
她后悔自己之前竟然怀疑奶妈,竟然因为楚临的心声,而对奶妈有过一丝的不信任。
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怀疑奶妈了。
然而,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感动之中时,楚临的心声,幽幽地响了起来。
【啧啧,二姐还是太天真了。】
【奶妈当然不肯吃她给的东西了,人家早就吃饱了啊。】
【刚刚她趁着二姐出去的时候,就从草垛里拿出了好吃的呢!】
【先是喝了暖胃的药酒,还配了一碗炖得香喷喷的肉汤,吃得那个叫一个津津有味,结果现在倒好,装得跟个饿了好几天的人似的,还说什么“吃不下”?】
【呸,果然是个老狐狸!】
高倾君的脸色倏尔一变。
她愕然抬头,看向不远处己经面露睡意的奶妈,眼底的温情逐渐被寒意替代。
她……不想相信阿临的心声。
可阿临的语气听起来不像作假,倒像是自己亲眼看见了。
奶妈和义父不知道她能听见阿临心声,所以不会防备。
高倾君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堵住。
次日一早,高倾君准备再去出去找点吃的。
“干妈,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这次争取给你们带点肉回来。”
“嗯,去吧,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
说完,她把楚临放在了草垛上,自己则转身走出了山洞。
可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地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她要看看,奶妈……到底会不会像楚临说的那样,背着她藏了食物。
高倾君踩着落叶,盯着前方的山洞。
她己经躲在这里快一个时辰了。
她本不愿相信楚临的心声,可理智告诉她,干妈有点不对劲。
“沙沙——”
突然,草垛动了一下,一个身影从山洞里面爬出来。
晨光映照下,那人正是奶妈。
她并没有像昨天那样虚弱,而是神采奕奕。
高倾君屏住呼吸,眯起眼睛,静静观察。
只见奶妈扒开草垛,扒出一个破木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壶酒,沉甸甸的,看样子还剩了大半壶。
她拔开塞子,凑到鼻尖嗅了嗅,还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