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卿故意顿住,留下一丝悬念,长睫掀起,殷红的唇咬住银发,眼神变得幽暗而充满诱惑,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
这是鱼吗?
这分明是只狐狸精啊!
云温霖心跳漏了半拍,见青年故意钓着他,忍不住问:“然后什么?”
他想抽回头发,却被捉住了手腕。
“然后……”
楼卿拖长尾音,将哥哥细白漂亮的手圈在掌心里,指腹着肌肤,仿佛在把玩一件珍贵的宝物。
一下又一下。
带着撩人心弦的挑逗。
“哥哥钻进被窝里,解开柔软的衣衫,与被褥混为一体,为我暖床可好?”
云温霖就知道楼卿在逗自已,耳根蔓延开烫意,余光扫过医院来来往往的行人,轻轻捂住青年的唇,温柔瞪他。
“小鱼……”
“再说这种话,哥哥就生气了,一旦生气了,我就会把你捆起来,让你晚上哪儿也去不了,或者把你关鱼缸里。”
正好鱼缸还没扔。
到时候关个60秒,裹上遮阳帘,让爱装可怜都小鱼到小黑缸里慢慢哭。
云温霖觉得自已很残忍了,谁想,楼卿一听却乐了。
“好啊,把我捆在哥哥怀里!”
“哥哥想用什么捆?红绸带如何?颜色艳丽好看,再绑个蝴蝶结,哥哥肯定会喜欢,喜欢就会多看我几眼。”
云温霖:“……”
算了。
还是装聋子吧。
他拍了拍轮椅,生硬地转移话题:“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走了,预约的时间快到了,别让顾医生久等了。”
楼卿听到陌生的人名,收起糜色旖旎的幻想,下意识问:“顾医生是谁?”
云温霖目视前方,神情平静,为楼卿指路:“他叫顾承泽,是我的康复师。”
‘我的’二字令青年眸光一沉。
楼卿瞬间警惕起来,一把攥紧轮椅把手,试探性地问:“哥哥,这人长相如何?”
“?”
云温霖没想到楼卿会这么问,疑惑地转过身,刚好对上青年清透的碧眸。
他推着轮椅,神情有些难过。
“哥哥为何不说话?”
“是不是这人比我好看,所以哥哥才会亲昵的称呼他为我的?我明白了,是我化形太慢,才让哥哥被外面的野男人勾走了,是我的错,罚我今晚饿肚子。”
云温霖懵了,不止闻到了茶味,还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
啊?
小鱼这是吃醋了?!
他正想安抚楼卿几句,解释一下自已和顾医生没什么,不巧的是,话还没开口,一道戏谑的男声率先从一旁传来。
“温霖。”
“我正要给你打个电话呢,没想到拐个弯就看见你了,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只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一步一步走来,三七分刘海,五官俊朗痞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一左一右插在白大褂里,嘴角噙着吊儿郎当的笑。
楼卿眸光一暗,眼中闪过杀意。
哪儿来的摇摇晃晃大白鹅,竟敢直呼哥哥的名讳,迟早把他炖了!
“他就是顾承泽,顾医生。”
云温霖一边替楼卿介绍,一边抬起手,朝顾承泽挥了一下:“因为这双腿残了大半年了,我和他也算半个朋友吧。”
楼卿目光落在云温霖手上,唇角微微一撇,眼中杀意更甚。
竟然让哥哥主动招手了?
那不能轻轻松松炖了,得大卸八块。
顾承泽莫名感觉后颈凉嗖嗖的,他早就注意到云温霖身旁的青年,身量高挑,蓝发碧眸,长得很好看,像是混血。
但似乎对自已有敌意。
这刀子死的眼神藏不藏一下。
顾承泽心下疑惑,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温霖康复了半年没效果,这人作为亲朋好友,觉得他是废物,钱白花了。
云温霖没注意某条小鱼在用眼神刀人,待顾承泽走到面前,他笑着点了点头,嗓音温和:“顾医生,在康复室等我就好,不用每次都出来接我,太麻烦了。”
“不麻烦。”
顾承泽右手从白大褂里掏出,推了推眼镜,笑容灿烂:“你是我们的VIP,当然要服务到位,再说了,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多聊聊天,有助于康复治疗。”
话音刚落,一声冷笑倏然响起,阴森森的,带着醋儿。
“呵。”
“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四目相对,青年毫不掩饰情绪。
顾承泽怔一下,清晰地感知到醋味,带着些不确定问:“温霖,这位是?”
云温霖听出了楼卿还泡在醋坛子里,无奈摇头,拍拍了拍楼卿的手背,小声嘱咐:“小鱼,别乱说。”
随即看向顾承泽,圈着楼卿修长微凉的手,笑吟吟介绍。
“他是我弟弟楼卿,有个小名叫小鱼。”
“小鱼性子直,陪我的这日子一直在担忧我的腿,心急就容易乱说话,我替他道歉,顾医生别跟小孩一般见识哦。”
云温霖声音轻柔温和,溢满了宠溺,每一句话都在护着楼卿,不难看出他们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而楼卿被牵住手的瞬间嘴角就咧开了。
他反握住云温霖的手,背着云温霖缓缓抬眸,目光投向顾承泽,清透漂亮的碧眸看似无害,却暗藏挑衅。
唇角还嘚瑟的勾了一下。
仿佛在说——
羡慕吧,嫉妒吧?
我的哥哥最疼我,你滚一边去。
顾承泽嘴角微抽,看着比自已还高的‘小孩’,摇头打趣:“没事没事,会心疼哥哥的都是好弟弟,谁家一米八九的弟弟会牵哥哥手啊,我怎么瞧着你们怪怪的?”
云温霖抿了抿唇,瞥了眼两人紧握的手,故作镇定道:“哪里怪?我们没牵手,刚刚只是担心小鱼怕生,拍了一下他。”
楼卿:“你就是嫉妒。”
顾承泽:“……”
报警了。
这里有疑似小两口的坏蛋在合伙欺负单身狗!!!
聊了几句,顾承泽便带着他们到了康复室,这间康复室VIP专属,各种器材齐全,每天仅一位VIP用户使用。
顾承泽平时嬉皮笑脸的,但工作起来整个人都变了,镜片下的凤眸严肃认真,用专业的手法指导着云温霖进行康复训练。
楼卿一直陪在旁边。
刚开始他还在暗戳戳吃醋,因为康复训练难免有身体接触,他想自已来,但又不会,怕耽误治疗,只能先偷偷学着。
人工掰角度,手法松解黏连,超声波,短波,冲击波……
一套流程下来。
云温霖呼吸有些喘,雪白的脸颊染上薄红,额角也出了细汗。
“哥哥……”
楼卿心疼的不行,坐在垫子上扶起云温霖,用袖口给云温霖擦汗的同时,心底也把害哥哥腿残的凶手碎尸好了几遍。
他搂着的云温霖腰,动作满带怜惜,擦完汗,还不忘贴贴额头。
“是不是很疼,我们歇会儿好不好?我抱着哥哥歇会儿,抱一抱会好受些。”
云温霖察觉到抱自已的手在微抖,怔了一下,强忍住浑身的酸痛,慢慢抬起手,落在楼卿头顶,轻轻揉了揉。
“我没事。”
他也闭上眼,与楼卿贴了贴,嗓音温柔似水,满是安抚:“你放心,就是累些,其实不怎么疼的。”
楼卿将人抱得更紧:“不管,就要抱。”
“好好好。”
云温霖摇头轻笑,几缕的银发贴着脸颊,美得破碎温和,一双桃花眼涟漪含情,眼尾晕的淡淡的粉,满目宠溺:
“抱,我们就这样抱会儿吧。”
楼卿直接把头贴到云温霖颈窝处,叫着哥哥,蹭了好几下。
唇一点一点吻上喉结。
‘咔——’
门从外面推开,顾承泽脱了白大褂,端着两杯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