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看我是个女同志,爬上爬下不太方便,要不你就跟我们换一张床吧。”
女人还想要试图跟他说好话。
“问都不问,直接动我东西,还想让我跟你们换床?
我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拉开站在床前的男人,将之前的东西恢复原样,周濯重新在谢清晨身旁坐了下来。
“你看你们有两张下铺,我们都在上面,我又是个女同志,比你年长不少。
俗话说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你...”
“我有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见从周濯这里说不通,将视线转移到了谢清晨的身上。
“小姑娘,你也是女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吧?”
谢清晨摇头,“不能。”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我们只是想跟你们换一下而已,又不是没地方睡,大家出门在外,理应互相关照,可你们却...”
女人见上铺两个男同志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看向他们,顿时掩面欲泣,装作非常难过的样子。
“想要换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买下铺的时候,一张找人加了十块钱,你把车票差价还有这个钱都给我们补上,马上跟你换。”
道德绑架?呵,只要没道德,谁也别想绑架她!
“你这是敲诈!”
“那你还试图白嫖呢!”
“你!不知羞耻!”
换床无望,女人气鼓鼓的瞪了谢清晨一眼,十分不情愿的将行李放去了中铺。
放东西的力度大到任谁都能看出她现在非常生气。
然而除了她丈夫,无人在意。
不过貌似她身旁的男人在将周濯的东西拿下来之后,瞬间化身成了小鹌鹑,根本不敢插话。
一个小插曲结束,列车继续往前行驶。
谢清晨肚子有些饿,放下书,轻声在周濯耳旁说道:“我想去餐车那边走走。”
“好,先把鞋穿上,我带你过去。”
周濯将书放回行李中,站在走廊处等她。
“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不会有人趁我们不在把我们的行李偷走吧?”
“偷了也没事,里面就两本书,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的衣服,钱票我都揣在身上了。”
“那就行。”
她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行李袋中,哪里都没有她的空间安全。
餐车需要经过两节卧铺车厢,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左边车厢走去。
“嘿,小同志,这就是你爱人吧?”
之前找谢清晨搭讪的婶子,眼尖看到她过来了,立即从过道旁的椅子上站起来跟她打招呼。
“嗯,是的。”
“小伙子不错,婶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长相比你们俩还登对的小夫妻。”
“婶子过奖了。”
“嗑瓜子吗?给,不用客气。”
不等谢清晨拒绝,这位婶子直接从兜里掏了一把瓜子塞在了她手里。
“谢谢~”
“客气啥,你们这是要去餐车?”
“嗯。”
“快去吧,我刚从那边回来。”
过了婶子所在的这节车厢,谢清晨往身后悄悄看了一眼,见婶子正在跟别人说话,她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瓜子全都放进了周濯的大掌中。
瓜子有些潮,还有些粘手,这种接触皮肤的触感,不禁让她头皮发麻,很难想象吃到嘴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黏答答的瓜子周濯也没打算吃,捧着进到卫生间,倒进了便坑里,随水冲走了。
做完一系列动作,两人相视一笑。
太过于自如的热情,也有些让人不适。
......
这年代的餐车不像后世那样卖零食卖饮料,有的还提供小炒服务。
这里卖的很简单,只有盒饭。
三毛钱一铝皮盒,吃完得将饭盒还给工作人员。
“同志您好,我们要两个盒饭。”
付完钱,两人在中间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觉得掌勺师傅的手艺不错。”
中午主菜是青椒炒肉丝,晚上是肉片炒黄瓜,还有青菜和半个鸡蛋。
她吃过后世高铁上的盒饭,味道跟这两顿完全没得比。
“车上的厨师大多是世家出身,要不就是以前饭店招过来的大厨,没有资历和名气的大师傅没有资格入驻餐车。”
“这么讲究?”
周濯点头。
“那我们这几天饭点都得过来尝尝大厨的手艺。”
难怪周母要给他们装食物的时候,他只拿了咸菜和下饭酱,再有就是一些她爱吃的零食。
那些干巴巴能留放的饼子,象征性的拿了两个,剩下的早上全都被他偷偷放回了厨房。
还好他们来的赶巧,吃了没几口,餐车就被坐满了,后来的人只能找人拼桌。
他们这桌只有两个人,是人家的首选。
“同志你们好,方便一起坐吗?”
“可以。”
周濯将自已的饭盒移到了谢清晨这边,自已坐在了她身旁,将对面的两个位置让给了拼桌的两位男同志。
“太感谢了,我们还以为得将饭盒拿回车厢那边吃,我们俩都是上铺,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不用客气。”
“这火车上的饭菜可真不赖,要我说跟国营饭店相比没差。
以前买硬座的时候还以为味道会不好,苦哈哈的吃带来的干粮,现在想想真是亏大发了。”
刚才提出拼桌的男人显然是个外向型健谈的人,坐下后就开始疯狂输出。
和他一起坐下的男人倒是话不多,只是轻轻的点头,便开始自顾自的吃饭。
“同志,你们是第一次坐卧铺吗?”
见同伴不想搭理自已,他将注意力转到了对面的周濯身上。
“嗯。”
“我也是,费了老鼻子劲才托人买到了一张上铺,以前都是买的硬座。
上一次南下,一连坐了一个星期,可把我给坐伤了,光想一下都觉得腰疼屁股疼。
你们这趟去哪?”
“海市。”
“嘿,还真巧了,我们俩也去海市。
刚听列车员说咱们这趟车可能会晚点,好像前方有个站点下特大暴雨,估计至少会晚上几个点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