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掌:意象万千的古诗

第659掌:意象万千的古诗

顾筠送辜馥回家,季锦洲也驱车回到关宅。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卧室里静得出奇,空气中隐隐有股花露水的味道,没有高级香水好闻,但令人安心。

季锦洲几乎能想到被蚊子咬了满腿包的妻子上蹿下跳,气急败坏地到处狂喷花露水的小剧场,忍不住笑。

唯一微弱的光源就是还亮着的手机,似乎是玩着玩着才睡着的。

季锦洲换了身干净衣服,动作很轻地从背后拥住她。

“不是睡不着?”他的唇瓣在她耳边轻轻蹭了蹭,嗓音低哑,带着浓浓的眷恋。

关妤翻了个身面对他,眼睛还闭着睁不开,白皙细腻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颈,脸蛋在他胸膛蹭了蹭,沙沙的嗓音带着鼻音,带了点撒娇意味。

似梦中呓语,似爱人厮磨,“骗你的。”

“骗我?”

“嗯。”她像是没睡醒,舒舒服服地把他手臂当作枕头,“想等你回来。”

季锦洲眉眼微怔。

一瞬间,他只能想到一句意象万千的古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他妈他爸他娘他大爷他二婶他全家的乱开。

季锦洲想,她一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园艺师。

否则怎么轻轻一句话,就让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他就这么抱着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听到关妤浅浅的呼吸声,才轻轻退出她的拥抱中。

男人高大的身躯陷入柔软沙发中,他打开电脑,连带着桌面一盏昏黄温暖的台灯,开始修改合作案。

偶尔困乏的时候,他就看着床上出神,收回视线,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

清晨,七点。

关妤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适应了一会光线,缓慢睁开眼,正好看到季锦洲合上电脑。

她打了个哈欠,“你是刚睡醒,还是还没睡?”

“刚要睡,今天不去公司。”季锦洲把电脑放在一边,慢吞吞地从床尾爬过来,长臂圈住她的腰,一起往下倒。

他的脸蹭了蹭她的头发,“再陪我睡一会,嗯?”

“好。”关妤听出了他语气里浓浓的困乏,轻拍着他的手臂,“你睡吧。”

她的小臂搭在他的侧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渐渐的自己也又困了。

眼睛再睁开,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手机闹钟响了,关妤正要关掉铃声,手被一只大手反握住,男人声线低沉悦耳,带着晨起时的微哑,“不用,我得起了。”

“你确定?”她蹙眉,“你好像才睡了一小时。”

“没事。”他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眼里的红血丝也没有之前多了。

起床洗漱后,他们换了件衣服,开门准备下楼。

在楼梯口碰到了厉霆南,他看到季锦洲时动作顿了顿,少见的没有说“哥,早上好”,而是没看到他似的,径直下楼。

“他怎么了?”关妤不解。

“不知道。”季锦洲耸了耸肩,对昨天的三脚毫无印象。

“不能是我惹到他了吧?”关妤着下巴思索,“我已经很久没有迫害他了啊。”

“可能吧,下楼吃早餐。”季锦洲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推着下楼。

依旧是厉行北买的早点铺了一桌子,关妤随便坐了个位置,季锦洲挨着她坐下,他另一边正好是厉霆南。

厉霆南咀嚼的动作一停,把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回盘子里,抽出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指尖,起身端起盘子坐到对面。

动作和表情都写满了对季锦洲的抗拒。

“好像是你惹到他了。”关妤揶揄地用胳膊肘杵杵季锦洲,“怎么,天下第一温柔好弟弟被你惹毛了?”

季锦洲想到了昨天,自己被迫抽离温柔乡,又听到了他们这对痴男怨女在秀恩爱,恼火地给了他三脚。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季锦洲毫不心虚,“我昨天好像踢了他三脚。”

“不哄哄?”关妤用筷子戳了两个包子,一个放自己盘子里,一个放季锦洲盘子里,“他看起来在生气。”

“怎么哄……我是季氏总裁,季家大少爷,他的大哥,我哄他?开玩笑!”季锦洲差点被带跑,轻嗤。

“真不打算哄?”

“不哄!”季锦洲不屑轻笑,一个小小厉霆南,还要他来哄?

不哄造成的后果就是,厉霆南从各个方面都表现出了对季锦洲的不满。

比如,厉霆南在厨房倒水,季锦洲吊儿郎当地靠在桌边,“给我也倒一杯。”

前者面无表情地拿了个玻璃杯接水,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两杯一起喝掉了。

又比如,季锦洲和厉霆南在家里碰上。

季锦洲欠嗖嗖地伸脚绊他,以前都会装看不到,逗傻子玩的厉霆南,这次目不斜视地从他脚上踩过去了。

“……”

季锦洲吃痛时,关妤幽幽地从他背后冒出来,“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啊,真不哄?”

“不哄!”

一直到厉霆南出门去公司,季锦洲的脚还在隐隐作痛。

陪关妤坐了一会,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季锦洲指腹蹭着她光洁的下巴,“我也要出门了,你今天自己一个人可以?”

他今天要带着企划书亲自去找巴伦家族的负责人,讨论季氏集团在欧洲那边的发展规划案,听说对方这次是来旅游的,还不一定愿意谈论公事。

“没问题,我和流鹤柏棠她们有约了。”关妤眨眨眼示意他放心。

“那我走了。”

男人高大身躯俯下,虔诚地,珍惜地,郑重地在她唇上落下一记温热干燥的吻。

目送季锦洲出门后,关妤也出了门,来到她们的约定地点,按照人群中的视线聚集点,找到了季柏棠和温流鹤所在。

季柏棠白色紧身短袖热裤,粉色鸭舌帽盖住栗色长发,运动又活泼,温流鹤穿得像只黑孔雀,A字裙摆上有手工缝制的黑色羽毛,长腿又细又直,就是脚边掉了几撮毛。

她们毫无察觉咖啡厅里频频落在她们身上的惊艳视线,季柏棠轻拍着温流鹤的背,“别喝了……”

“你……别管我。”

关妤一惊,以为温流鹤在借酒浇愁,仔细一看,抹茶拿铁五分糖。

她无语地放下杯子,“柏棠,你也挺宠她的,还陪她演。”

季柏棠嘿嘿一笑,“她说这样比较忧郁。”

小黑孔雀蔫哒哒地趴在圆桌上,毛都不炸了,和主人一样半死不活,她幽幽开口:“姐姐……我失恋了……”

关妤耿直发问:“你恋过吗?”

季柏棠从善如流:“恐怕没有吧。”

温流鹤尖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