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山林间跌跌撞撞地奔逃。身后,监察殿追兵的呼喝声如影随形,箭矢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不时在耳畔响起,惊起林间无数飞鸟,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紧张与慌乱。
她的白衣早己被树枝划破,染上泥土与鲜血,额间的太白剑纹在剧烈喘息间泛着微弱的红光,仿佛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火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的刺痛,那是方才与监察殿剑阵对抗时留下的伤势,此刻在奔逃中愈发疼痛难忍。
就在楚昭月感觉自己的体力即将透支时,一道黑影从斜刺里疾掠而出。那人伸手一揽,将她带入怀中,紧接着身形如鬼魅般闪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楚昭月刚要挣扎反抗,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愣住了 —— 是裴玄溟。
“别出声。” 裴玄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将楚昭月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半跪在洞口,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他的机械剑骨在昏暗的洞穴中泛起幽蓝的光,右臂的微型灵枢流转着细碎符文,宛如神秘的星图,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山洞外,追兵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楚昭月跌坐在潮湿的岩壁旁,背靠冰冷的石壁,大口喘着粗气。洞外的光线透过洞口的缝隙洒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看着裴玄溟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救我?你我素昧平生,犯不着为了我得罪监察殿。”
裴玄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指在洞壁上轻轻敲击,节奏规律得像是在弹奏一曲无声的曲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裹着金属特有的冷硬:“你的剑魄。” 说着,他扯下玄色外袍披在楚昭月颤抖的肩头,布料上隐约可见母亲刻写的《赞侠》残句,“能与机械剑骨共鸣的,百年未见。你以为我在黑市中一首关注你,只是巧合?”
楚昭月猛地抬头,额间剑纹骤然亮起,映得岩壁上李白的《侠客行》残影若隐若现。“所以你接近我,只是因为我的剑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就没有别的原因?”
裴玄溟终于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神与她对视:“你母亲留下的太白剑纹,和我家族的机械剑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母亲临终前说过,遇到拥有这种剑纹的人,或许能解开家族的诅咒。”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且,你和那些被剑魄力量吞噬的人不同,你能在暴走时保持一丝清醒,这很有趣。”
洞穴外,监察殿统领苍夜的冷笑混着金属锁链的哗啦声,像毒蛇吐信般渗进洞穴深处。“楚昭月,乖乖出来受死吧!” 苍夜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与狠厉,“你以为躲在山洞里就能逃过一劫?简首是痴心妄想!识相的话,把剑魄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楚昭月的身体微微一颤,心中涌起一阵恐惧。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咬着牙说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裴玄溟却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别冲动。” 他低声说道,“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正面抗衡只会吃亏。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黑市吗?那里或许能找到压制剑魄暴走的办法。”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药瓶,递给楚昭月,“先把伤口处理一下。这药能暂时缓解疼痛,也能掩盖我们的气息。”
楚昭月接过药瓶,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瓶塞,将里面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清凉的触感让疼痛稍稍缓解,她抬头看向裴玄溟,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到这种程度?就算我的剑魄对你有用,也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吧?”
裴玄溟沉默了片刻,再次转身看向洞口:“有些事,等我们活着离开这里再说。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引开追兵。你能控制剑魄制造幻象吗?”
楚昭月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维持不了太久。而且,一旦被他们发现是假的,肯定会更加疯狂地攻击。”
“足够了。” 裴玄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只要能争取到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就能从后山的密道离开。记住,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紧跟着我。”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来人正是监察殿统领苍夜。他一身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额间象征监察殿权威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想跑?”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楚昭月,交出剑魄,我可以给你个痛快!裴玄溟,你竟然敢和叛党勾结,可知这是什么下场?”
裴玄溟将楚昭月护在身后,机械剑骨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幽蓝的光芒大盛:“苍夜,你口口声声维护秩序,不过是想把剑魄力量据为己有罢了!这些年,被你们迫害的剑魄觉醒者还少吗?”
苍夜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维护秩序?哼!这些剑魄觉醒者本就是世界的威胁!他们不受控制,迟早会引发大乱!只有将剑魄力量掌握在监察殿手中,才能确保天下太平!楚昭月,你母亲就是因为剑魄暴走,才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乖乖束手就擒,别再重蹈覆辙!”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楚昭月的心脏。她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住口!我母亲的死,分明是你们监察殿一手造成的!今天,我就要为她报仇!”
“长风破浪会有时!” 楚昭月剑魄之力全开,一道蕴含着无尽剑意的巨大剑气冲天而起。裴玄溟同时挥出机械剑骨,配合着楚昭月的剑气,朝着苍夜斩去。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山洞中剑鸣声、呼喊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