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暗处窥视

荒园外,血色云层仍在翻涌,如同一头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这片土地吞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与园内腐叶的酸臭、古剑散发的凛冽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楚昭月单膝跪在古剑旁,纤细的指腹轻轻着剑柄上斑驳的龙纹,那龙纹历经岁月的侵蚀,却依旧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剑身上 “永劫终成天道殁” 的血痕在幽光中若隐若现,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方才剑魄暴走的余韵还在经脉中乱窜,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每一次心跳,额间的太白剑纹都在微微发烫,仿佛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突然,原本此起彼伏的蝉鸣诡异地戛然而止,整个荒园陷入了一片死寂。楚昭月脖颈后的寒毛瞬间竖起,这种寂静不同于寻常,倒像是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她想起母亲生前说过的话:“当诗骨共鸣时,连万物都会屏息聆听。” 而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逼近。她缓缓起身,素白的裙摆扫过地面,惊起几缕尘埃。眼神变得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西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出来!” 楚昭月猛地旋身,动作如电,古剑出鞘时龙吟乍响,那声音清越激昂,仿佛是沉睡千年的巨兽苏醒后的咆哮。锋利的剑刃划破虚空,带起一阵锐利的劲风,恰似一把利刃将这压抑的空气狠狠撕开,惊起地面几缕枯叶打着旋儿飞起,在空中无助地飘荡,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她脊背绷成一张满弓,杏眼圆睁,眸中闪烁着警惕与决然的光芒,警惕地扫视着荒园里高低错落的断壁残垣。心跳声在耳畔如擂鼓,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催促她做出反应,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胸膛,响彻这片死寂的荒园。

二十步外的荆棘丛中,监察殿探子几乎将身体贴进腐烂的泥地,试图与这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粗粝的枝桠毫不留情地刺破他的蒙面黑巾,在脸颊上划出细小的血痕,殷红的血丝缓缓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此刻,他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楚昭月泛着冷光的古剑,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兴奋交织的光芒。他的思绪早己飘远,喉结上下滚动,脑海中己经开始构思如何添油加醋地汇报:“剑魄觉醒者持上古神兵,疑似与太白剑纹密切相关,威力强大,普通手段恐难以制服……”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带着这重大消息回到监察殿后,受到殿主嘉奖,平步青云,成为护法的荣耀场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探子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手肘撑着地面缓慢挪动。干枯的枝条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 “咔嚓” 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犹如惊雷般刺耳,惊得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他心中暗叫不好,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几乎要停止跳动。他深知,一旦被发现,以对方剑魄觉醒者的身份,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好在楚昭月的注意力被左侧废墟吸引,古剑剑锋转向的瞬间,探子趁机蹭进更茂密的藤蔓阴影里,匕首在掌心攥出层层汗渍,那冰冷的触感却让他略微镇定了些。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微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昭月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况。

“藏头露尾之辈,当真以为能瞒过我?” 楚昭月突然冷笑,那笑容如同腊月的寒霜,透着彻骨的寒意。她的声音在荒园中回荡,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剑尖挑起一片落叶,那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却带着致命的威胁,精准地钉入探子藏身的灌木丛。探子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险之又险地偏头躲过,锋利的叶片擦着耳际飞过,削落几缕碎发,那细微的风声仿佛死神的低语。他心中暗叫不好,却又强自镇定,在心中快速盘算着脱身之策,额头上己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知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时机,等待信鸽将消息送到监察殿,等待支援的到来。

楚昭月缓步逼近,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古剑拖曳出的火星在青石板上留下蜿蜒的焦痕,仿佛是在书写着危险的信号。她的眼神如同实质,紧紧锁定着探子藏身的方向,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障碍,看到对方紧张的神情和慌乱的内心。探子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壁,感受着那彻骨的寒意透过衣衫渗入骨髓,看着那抹白衣越走越近,冷汗浸透了衣衫。他悄悄摸出怀中的烟雾弹,心中盘算着:只要拖延到信鸽抵达,就算暴露也……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紧紧盯着楚昭月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只要烟雾弹一扔,就能制造混乱,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然而,他也清楚,这将是一场生死赌局,一旦失败,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