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丹气与尸毒的争

暮色浸透青牛村时,陈玄正在老槐树下晾晒新采的清露草。山风带来腐尸般的恶臭,他指尖一颤,手中银针突然竖首悬浮——那是《太玄医经》对尸毒的预警。远处村口传来惊叫,三道青灰色身影踏碎石板而来,皮肤下尸毒流动如暗河,正是毒宗豢养的尸修。

“如烟!带雨柔去地窖!”陈玄反手甩出三根银针,钉住最前方尸修的曲池穴,却见对方肩颈处凸起尸毒肉瘤,银针竟被弹开。尸修裂开渗黑血的嘴角,指甲化作尸毒刃划破空气,所过之处杂草枯萎成灰。

柳如烟抱着药篓从豆腐坊冲出,碎玉坠子在胸前发烫。她看见陈玄后背的星图疤痕在月光下明灭,突然想起雷劫那晚,他浑身是血却仍用身体护住自己。碎玉突然发出清鸣,她指尖掐出太玄剑诀,碎玉化作三寸光刃,刃身流转的朱砂纹与她眉间痣交相辉映。

“左肩胛骨,风府穴!”陈玄的喝声惊回柳如烟的神。她旋身斩向右侧尸修,光刃精准划过对方肩颈,尸毒血溅在碎玉上竟发出滋滋净化声。而陈玄此时己欺身近战,银针在指间旋成剑花,专刺尸修关节处的尸毒核心,每一针落下,星图疤痕便亮起一颗星点。

三具尸修突然列成三角阵,尸毒汇聚成黑色巨掌拍向老槐树——那是青牛村灵脉的阵眼。陈玄心头剧震,想起爷爷手札里的警示:“伤槐树者,断灵脉根。”他横身挡在树前,丹田处丹气翻涌,竟在掌心凝聚出半透明的药鼎虚影——这是《太玄医经》中“以气御毒”的高阶应用。

柳如烟看懂他的意图,碎玉光芒大盛:“我护你丹气!”她踏前半步与他背靠背,碎玉光刃化作光盾笼罩二人,尸毒掌拍在盾上激起千层涟漪。陈玄趁机运转医经,丹气化作十二道药雾长龙,顺着银针轨迹钻入尸修体内,竟将尸毒反炼为滋养灵脉的清露。

“太玄清露斩!”二人异口同声。陈玄银针引动丹气,在半空画出太玄星图,柳如烟的光刃沿着星图轨迹斩落,清露草的虚影随剑光蔓延,所过之处尸毒如冰雪消融。最中央的尸修发出尖啸,体内尸毒核心被击碎,化作黑灰前,其腰间令牌跌落——正面刻着毒宗图腾,背面竟是太玄门残损的护宗印。

战斗结束的刹那,陈玄踉跄半步,柳如烟伸手搀住他,指尖触到他后背滚烫的星图疤痕。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她眉间朱砂痣的余辉还未褪尽,映得双眼如含秋水:“疼吗?”话音未落,碎玉与主佩突然共鸣,在地面投出交叠的星图,中央“玄烟”二字若隐若现。

远处传来雨柔的惊呼,陈玄猛地回神,看见妹妹正被灵草护送着从地窖跑来,手腕处青藤纹身发出微光——那是木灵根对尸毒的应激反应。他蹲下身检查雨柔是否受伤,却发现自己的丹气竟能让她腕间纹身更明亮,如同灵植在吸收清露。

柳如烟捡起那枚毒宗令牌,碎玉贴近时,令牌背面的护宗印突然显形:那是太玄门“护阵使”的徽记。她指尖一颤,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血书,想起破庙残魂说的“叛徒”二字。陈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两人同时想起地宫壁画——初代医仙与圣女并肩而立,手中所持正是银针与光刃。

“他们是冲传送阵来的。”陈玄低声道,指尖抚过令牌上的尸毒刻痕,“毒宗想切断我们与太玄门的联系。”柳如烟忽然抬头,看见他星图疤痕边缘泛着淡金光泽,那是丹气与圣女血共鸣的征兆——正如雷劫时她渡气的瞬间,双玉佩的力量正在他体内扎根。

夜风掀起柳如烟的衣角,她胸前碎玉与陈玄主佩的距离不过寸许,两道微光如呼吸般同步明灭。陈玄忽然想起她在雷劫中渡气的温度,想起她编平安符时专注的侧脸,喉结不自觉滚动。而柳如烟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耳尖发烫,转身将令牌收入袖中:“去祠堂看看族谱,或许能找到护阵使的线索。”

祠堂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族谱摊开在“护阵使”那一页,泛黄纸页上的墨迹突然流动,显露出二十年前的血字:“护阵使柳青岚,私放圣女遭叛徒诬陷,卒于苍梧尸毒海。”柳如烟的碎玉突然剧烈震动,她认出那是父亲的字迹——原来父亲曾是太玄门护阵使,而叛徒,正是令牌上那个残损的护宗印主人。

陈玄的主佩此时浮现出玉佩空间的界面,传送殿的阵纹缺口处,代表“护阵使”的星点正在变暗。他忽然握住柳如烟的手,将主佩与碎玉相贴,两道灵光汇入族谱,竟在墙面投影出太玄门护阵图——青牛村的灵脉节点,正与太玄门星图的“天枢宫”重合。

“玄儿,如烟。”老槐树的传音突然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刚才的清露斩,己唤醒地宫里的初代医仙虚影。”柳如烟的碎玉应声飞向祠堂神龛,神龛内爷爷的旧医箱突然打开,露出半块刻有“太玄”二字的阵石,正是启动传送阵的关键部件。

雨柔抱着灵草推门而入,草叶上的露水突然凝成“父”字。柳如烟再也忍不住,指尖抚过阵石边缘,那里还留着父亲的血痕。陈玄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想起地窖里柳父的残魂影像,忽然明白,所谓双玉佩的使命,从来都不是单纯的传承,而是两个被命运绑定的灵魂,在时光长河里的彼此守望。

夜深了,老槐树的影子在祠堂外摇曳,像极了太玄门星图的轮廓。陈玄将阵石收入玉佩空间,触碰到柳如烟的指尖时,两人同时听见玉佩深处的共鸣——那是比任何誓言都更坚定的羁绊。远处,毒宗令牌上的尸毒气息尚未散尽,但此刻的青牛村灵脉,正因为双玉佩的光芒,在夜色中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