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琪瑶回到自己的卧房。
她将月见提供的情报一一誊写在宣纸上,每一个字都似千钧重。
“血液……”
她指尖轻点纸上那两个字,凤眸中光芒流转,“钥匙……三日后……”
这些线索如散落的珍珠,尚需一根线将其串联。
就在此时,窗棂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叩叩”声,有节奏,是青鸾卫的暗号。
“进来。”
萧琪瑶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房内,单膝跪地,头颅深垂。
“阁主。”
来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经历了某种极大的冲击。
萧琪瑶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他衣衫有几处破损,隐约可见焦黑的痕迹,呼吸也略显急促。
“何事?”
她淡淡开口,语气平静无波。
那青鸾卫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绪,再次开口时,声音依旧难掩惊惧:
“启禀阁主,烈阳门……烈阳门出大事了!”
萧琪瑶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在杯中漾起细微的涟漪。
“说。”
“就在半个时辰前,烈阳门内部突然爆发剧烈冲突!”
青鸾卫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了几分,、。
“一股……一股狂暴至极的能量波动,席卷了整个山门!属下潜伏在山门外围,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恐怖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紧接着,便是凄厉的惨叫声,还有……还有建筑崩塌的巨响,火光冲天,几乎照亮了半边夜空!”
萧琪瑶眉心微蹙。
烈阳门?
在这个节骨眼上?
“具体情况。”
她追问,声音依旧沉稳。
“据属下冒险靠近探查,以及从一些逃出来的烈阳门外围弟子口中得知,”
青鸾卫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似乎是……是烈阳门的圣子阳炎,失控了!”
炎炎!
萧琪瑶眸光一凝。
那个身怀日形胎记,与月见的弯月胎记遥相呼应的少年。
“他不是被杨妙真囚禁起来了吗?”
“是,属下之前探得他被关押在烈阳门后山的特制牢笼中。”
青鸾卫急忙道,“但今夜,他体内的那日形胎记……似乎彻底暴走了!”
他形容道,声音里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栗:
“阁主,阳炎圣子……太可怕了!他就像一个燃烧的太阳,首接焚毁了坚固的牢笼,将周围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那些看守他的烈阳门高手,几乎……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瞬间便被重创!”
萧琪瑶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
“杨妙真呢?”
“烈阳门宗主杨妙真亲自出手了!”
青鸾卫道,“她出现后,那股狂暴的能量才逐渐被压制下去。但……但烈阳门己是一片狼藉,死伤惨重。属下看到,连杨妙真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萧琪瑶的脑海中,瞬间将此事与月见的情报联系起来。
阳炎的日形胎记,月见的弯月胎记。
九阙图腾。
特殊的“血液”。
难道……
“失控了……”
萧琪瑶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杨妙真,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她几乎可以肯定,阳炎的失控,绝非偶然。
定然与烈阳门试图掌控或利用他体内那股神秘力量有关,甚至可能与他们研究的那些“毒人”脱不了干系。
“阁主,”
青鸾卫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混乱之中,杨妙真似乎……似乎遗落了什么东西。”
“哦?”萧琪瑶抬眸,眼中精光一闪,“是什么?”
“属下离得远,看得不甚真切。”
青鸾卫努力回忆,“当时场面极为混乱,阳炎的力量太过恐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杨妙真在压制阳炎之后,显得有些……有些手忙脚乱,似乎在急着处理阳炎,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袖中滑落,但她并未立刻察觉。”
“那东西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
萧琪瑶追问。
青鸾卫苦思冥想片刻,摇了摇头:
“火光与烟尘太大,又有阳炎身上散发的刺眼光芒干扰,属下只隐约看到似乎是一个……一个扁平的,像是木匣或者金属盒之类的物件,颜色偏暗。但具体是什么,实在无法断定。”
他补充道:“当时杨妙真将阳炎控制住后,便立刻带着重伤的阳炎离开了现场,似乎是去了更隐秘的地方。她走得匆忙,并未回头查看。”
萧琪瑶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扁平的,木匣或金属盒……
在这个时间点,杨妙真会随身携带,并且在如此重要的关头遗落的东西,会是什么?
难道与她从阴丽华那里得到,用以开启皇陵密室的“钥匙”有关?
或者,与那“失落残页”有关?
若真是如此,那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你做得很好。”
萧琪瑶看向青鸾卫,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烈阳门此刻必定戒备森严,你先下去休息,暂时不要再靠近,以免打草惊蛇。”
“是,阁主!”
青鸾卫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再次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窗外。
萧琪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沉沉夜色。
阳炎失控,烈阳门大乱,杨妙真遗落了疑似重要的物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危机,更是机会。
她原本的计划,或许要因此做出一些调整了。
杨妙真遗落的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
是否真的与皇陵密室的“钥匙”,或者那“失落残页”有关?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必须想办法将其弄到手!
而三日后玄月宗的行动,她又该如何应对?
一个又一个谜团和挑战接踵而至,但萧琪瑶的眼中,却燃起了更盛的斗志。
这场棋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杨妙真,阴丽华……你们的图谋,注定要为我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