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猛地站起身，脸色发白：“什么？！”
江临没动，只是把笔搁下，声音很轻：“看来，我们的对手比预想中快了一步。”
---
晨光落在东京的屋瓦上，汴河水面泛着碎银似的光。马蹄声混着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响动，江临一行人踩着薄雾进了城。
街边铺子挨着铺子，行人来往不断，糖炒栗子的甜味混着茶楼飘出的香，扑面而来。可赵盼儿心里压着事，看什么都像隔着层纱。
“朱雀门那间铺子……原本是最好的。”宋引章低声说，眉头紧皱，“现在被人抢了先，怎么办？”
江临站在街口，目光扫过一排排茶馆，嘴角微微一扬：“地方没了，办法总还有。”
他转身朝前走，衣袖随风轻扬。
“走吧，先看看别的。”
---
几天下来，几人跑遍了东京的坊市，却一无所获。
地段好的早被占了，偏远的又太冷清，租金高的让人望而却步。孙三娘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本钱都要耗光了。”
江临却停在教坊司附近的一条小巷前，看了许久。
“这里不错。”
赵盼儿皱眉：“太偏了。”
“但靠近乐坊和书肆，文人多。”江临走进巷口，指着一间旧铺子，“清净、雅致，正合‘半遮面’的调性。”
赵盼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房东未必肯租。”
“那就让他愿意。”
---
第二天，江临一个人去了铺子主人家。
老者姓周，原是朝廷官员，退下来后做点小生意。见他年轻，语气冷淡：“有人出双倍租金，你拿什么跟我谈？”
江临拱手：“晚辈斗胆问一句，您更在意眼前的钱，还是长远的收益？”
老者一顿。
“若您只求安稳，自然该选高价。”江临取出图纸，“但若还想经营，不妨听听我的想法。”
他展开图纸：“我想开一家叫‘半遮面’的茶坊，主打女子茶艺，侍者都戴面纱，营造神秘感；店内设五感体验区，让客人沉浸其中。”
老者眼神慢慢变了。
“我每月给您利润分成，三年内不转租、不违约。”江临语气平稳，“您只需给个机会。”
老者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
签约那天，众人欢喜不己。
“真没想到你能说动他！”宋引章惊喜道。
“世上没有谈不成的生意，只有没找对方法的人。”江临把契约递过去，“接下来，就是筹备了。”
可麻烦才刚开始。
工匠不够，茶叶运不到，连器皿都被卡在路上。每件事都不大，却足以拖垮整个计划。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孙三娘急得不行。
“因为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开业。”江临低声说，眼神冷了几分。
他站在二楼窗前，望着夜色下的东京，心知水己经深了。
---
深夜，茶坊里只剩江临一人。
他坐在桌边，手里握着一只青瓷杯，轻轻转动。
忽然，窗外传来一丝极轻的脚步声。
他抬眼望去，一道黑影掠过屋檐，在远处停下，又消失不见。
江临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东京的水，比我想象的更深。”
他走到窗边，手指搭在窗棂上，声音低而稳：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