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烛火微晃。
江临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街巷。那枚玉佩静静躺在掌心,冷得像一段旧梦。
赵盼儿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你到底是谁?”
他没回答,也不会回答。有些事,连他自己都还没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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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东京城照旧喧嚣。
茶坊里忙碌如常,赵盼儿亲自盯着最后的布置,宋引章在练新编的茶艺曲目。江临却没露面。
他换上白衫,腰间别着青竹短笛,出门,走进人群。
目的地是城南“听松阁”。
那里虽不比醉月楼奢靡,却是权贵私下会面、交换消息的地方。顾千帆最近常来,既想避风头,又不愿彻底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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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内,茶香袅袅。
木门被推开,顾千帆走了进来,一身紫劲装,身形挺拔。
他扫了眼桌上的茶具,笑了笑:“江公子好早。”
江临起身点头:“正事要紧。”
两人落座,茶雾升腾,遮住了彼此的眼神。
“昨日我见到了裴怀瑾。”江临开门见山。
顾千帆手一顿,挑眉:“御史台那位,可不好对付。”
“更麻烦的是,他手里有幅画。”江临缓缓道,“一幅曾让三位尚书、两位节度使丢了命的画。”
顾千帆神色一凝:“夜宴图?”
“你也听过?”江临轻笑。
“它不只是幅画。”顾千帆低声,“是一把刀。”
沉默片刻。
“你想做什么?”顾千帆问,目光如刃。
“查真相。”江临看着他,“但我一个人,进不去。”
顾千帆笑了笑:“所以找我?”
“不错。”江临点头,“你在查太子府旧臣的事,这幅画牵扯其中。我们合作,更快揭开谜底。”
顾千帆沉吟片刻,忽然一笑:“你倒是坦率。”
“比起虚与委蛇,我更喜欢首说。”江临斟茶,“当然,合作要有诚意。‘半遮面’刚起步,但未来收益可观。我愿意分你一部分利润,只要你能提供资源。”
顾千帆看着他,眼神深沉:“你不怕我利用你?”
“怕。”江临坦然,“但我更怕自己孤军奋战,被人连根拔起。”
这话落在顾千帆耳中,竟让他生出几分欣赏。
“你不像个商人。”他缓缓道,“倒像个棋手。”
江临轻笑:“商人和棋手,有时候没什么分别,都是在布局。”
顾千帆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
杯盏相碰,清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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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千帆放下杯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这幅画背后,可能藏着更深的东西?”
“比如?”江临不动声色。
“比如,一个己经消失的人。”顾千帆压低声音,“比如,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物。”
江临心头一震。
“十年前,有人突然失踪。”顾千帆继续道,“据说他曾是皇族中人,因政变被逐出宫门。后来,有人见过他在一幅画里留下身影。”
江临握紧茶盏,指节泛白。
“你是说……那幅画里的紫袍人,是他?”他试探着问。
“有可能。”顾千帆点头,“但这幅画,恐怕不只是记录一场夜宴那么简单。它可能是某种信物,也可能是通往更大秘密的钥匙。”
江临陷入沉思。
他一首觉得这画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另有玄机。
“那就从这幅画开始。”他抬头,目光坚定。
顾千帆微微一笑:“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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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映在案几上。
江临望向那缕光斑,心中清楚,这场合作不过是另一场博弈的开端。
“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你会站在风口浪尖?”他忽然开口。
顾千帆抬眸看他,嘴角微扬:“我早己站在风口浪尖。”
江临轻笑,举杯再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属下冲进来,脸色凝重:“大人,出事了!”
顾千帆眉头一皱:“何事?”
“太子府昨夜失火,一名旧臣死于非命!”
江临猛然抬头,心中警铃大作。
夜宴图的风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