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墨色资本十八层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雨。蒋佳娉缩在工位角落，指尖捏着珍珠发夹轻轻一转，10米内的监控摄像头应声歪向天花板。她扯下机械键盘项链，在掌心拼成迷你键盘，蓝光映着腕骨处若隐若现的凤凰纹身——那是用房子墨生日坐标纹的，此刻正随着代码敲击频率微微发烫。
屏幕上跳动着「云绣坊」的加密财务数据，这家传承三代的苏绣工坊即将被竞争对手收购。蒋佳娉唇角勾起，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茉莉花》的旋律——这是她独有的黑客节奏，父亲曾说过，真正的商业战要像刺绣般讲究韵律。突然，屏幕右下角弹出房子墨的日程提醒：「凌晨三点，顶楼露台观星」。她指尖一顿，想起上周在茶水间撞翻他的咖啡杯时，瞥见他日程本里夹着的蓝楹花标本。
「还在加班？」低沉的嗓音惊得她迅速合上项链，珍珠发夹的信号干扰器在慌乱中碰到水杯，溅出的枸杞茶在桌面上画出不规则的圆。房子墨的皮鞋停在她工位前，袖口的墨色袖扣映着她慌乱的倒影，钢笔尖正敲着她刚打印的《收购计划书》，「云绣坊的刺绣针法，和你父亲当年设计的防伪商标很像？」
她低头绞着衣角，指尖却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墨总说笑了，我连报销单都算错......」话未说完，钢笔尖突然停在「娉婷阁私域用户画像」那页，上面用红笔圈着「25-35岁女性，年均消费12万」——这个数字，正是五年前蒋氏破产时她转移的核心客户群规模。
房子墨忽然俯身，雪松气息混着淡淡硝烟味涌入鼻腔。蒋佳娉僵住，后颈的凤凰纹身仿佛被他的目光烫出烙印。「这里......」他指尖悬在她后颈上方两厘米处，声音发哑，「当年火灾留下的疤，现在还疼吗？」
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2019年3月的火场，他背着她冲出时，后背的西装己被烧穿，滚烫的木屑落在她颈间，而他的手腕正在滴血——此刻那道伤疤就在她眼前，隔着衬衫袖口若隐若现。她慌忙往后退，却撞翻了桌上的香水分装瓶，纳米机器人趁机爬向他的指纹锁文件柜。
「不疼了。」她低头盯着他钢笔帽上的小篆「佳娉」，突然想起19岁生日时，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正是这支钢笔，「墨总要是没别的事......」
「有。」房子墨首起身子，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封面印着「云绣坊收购可行性报告」，落款日期是三天前。蒋佳娉瞳孔骤缩，那正是她开始调查这家工坊的时间。「竞争对手的加密账本，」他指尖划过文件上的蓝楹花水印，「需要我帮忙破解吗？」
空气突然凝固。蒋佳娉看着他腕间的三道刀疤，想起上周黑进他医疗档案时看到的「肌腱修复术」记录。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收购云绣坊，甚至提前准备好了对手的财务漏洞——就像五年前他默默转移蒋氏债务时一样，用最笨拙的方式守护着她的锋利。
「不用。」她突然摘下眼镜，泪痣在台灯下泛着红玛瑙般的光，指尖将项链键盘按在他的袖扣上，「我更想知道......」代码如流星般划过袖扣屏幕，最终定格成一行二进制数字，「墨总服务器里的『JP20180521』文件夹，什么时候能对我开放？」
房子墨的喉结滚动，袖扣上的二进制数字正是她19岁生日自拍的像素密码。他看着她眼中跳动的狡黠，突然笑出声，那是她五年未见的、带着少年气的笑。「等你愿意告诉我，」他指尖轻点她锁骨处的凤凰纹身，「这个坐标为什么和我办公室的监控定位重合的时候。」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蒋佳娉看着他转身时钢笔在文件上留下的「娉」字尾笔，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小娉，墨墨的服务器密码，是你第一次叫他名字的时间。」她低头破解他刚留下的收购报告，在页眉处发现一行极小的代码注释：if (heart == yours) {forever = true;}
珍珠发夹的信号干扰器突然没电，监控摄像头重新对准工位。蒋佳娉慌忙戴上眼镜，却在低头时看见自己落在文件上的指纹——和他服务器里加密的「蒋氏防伪密钥」，分毫不差。
凌晨三点的闹钟响起。房子墨站在顶楼露台，望着楼下工位逐渐熄灭的灯光，掌心躺着从她桌上捡到的、带着体温的珍珠发夹。发夹内侧刻着极小的「FM」——那是Phoenix Messenger的缩写，他追查五年的黑客组织，原来从一开始，就藏在他送她的礼物里。
细雨沾湿了他的衬衫，露出肩胛骨处的「JP」纹身。远处，蒋佳娉站在电梯里，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匿名邮件：云绣坊的加密账本己破解，附带着一张监控截图——2018年5月21日，他在办公室对着她的商业计划书，落下了一滴泪。
电梯镜面映出她散开的长发，泪痣在黑暗中如同一颗燃烧的小火星。她终于明白，那些被她以为是漏洞的监控记录，那些藏在代码里的生日坐标，从来都不是巧合。就像此刻她握在掌心的机械键盘项链，每个按键都刻着他名字的笔画——原来早在她学会复仇之前，他就己经把自己，写成了她代码里最温柔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