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青鸾灯在朔风中剧烈摇晃,沈青棠攥着那半枚染血玉佩踏入中庭时,檐角铜铃突然齐声碎裂。
"你迟了三个时辰。"长公主玄色大氅扫过满地冰晶,露出腕间与沈青棠一模一样的金线纹路,"他的龙魂...还剩半刻。"
沈青棠的银针脱手钉在廊柱上:"我要见萧景昀!"针尾金铃铛发出刺耳鸣响,震得西周侍女纷纷掩耳倒地。
暗处传来铁杖点地的声响,陆九霄残破的身影从梅树后转出:"丫头,先看这个。"他抛来卷被血浸透的羊皮,展开竟是先太子亲笔的《罪己诏》——末尾盖着枚逆鳞形状的私印!
"当年陛下用巫咸族秘术调换婴儿..."长公主的护甲划过诏书某处,露出行被刻意掩盖的小字,"景昀实为沈夫人与..."
话未说完,整座府邸突然地动山摇。沈青棠怀中的半枚玉佩自行飞向中庭祭坛,严丝合缝嵌入凹槽——坛面顿时浮现出完整的凤凰图腾,每片羽翎都缀着寒髓玉!
"凤诏认主了。"陆九霄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萧景昀如出一辙的龙鳞疤痕,"现在该告诉你..."
屋檐突然炸裂,阿箬穿着燃烧的嫁衣从天而降。她的傀儡丝全部刺向祭坛:"姐姐以为赢了?"盖头下传来扭曲的笑声,"巫咸大人早就在你背上凤诏里..."
沈青棠的短剑斩断三根金线,却被第西根缠住手腕。丝线触及皮肤的刹那,她看见十五岁的萧景昀被铁链锁在冰棺上,而执刀剜鳞的——竟是年轻时的皇帝!
"看清楚..."阿箬的盖头突然燃烧,露出底下与沈青棠七分相似的脸,"我们才是..."
长公主的袖箭穿透阿箬咽喉,箭尾金铃却突然炸开。漫天火光中浮现出巫咸的青铜面具:"沈姑娘不好奇吗?为什么你能承受往生劫..."
面具炸裂的瞬间,沈青棠后背的凤诏纹离体飞出,在空中化作半只火凤。而府外同时掠来道黑影——萧景昀心口飞出的金龙与之交缠,龙吟凤鸣震碎方圆十丈的冰晶!
"原来如此..."陆九霄的铁杖重重杵地,"往生劫根本不是毒...是龙凤契约!"
祭坛突然下陷三尺,露出下方寒髓玉砌成的密室。中央冰棺里躺着少年模样的沈云瑾,心口插着的正是沈青棠那柄失踪的剜心刀!
"哥哥!"她的指尖刚触到棺盖,整具冰棺突然化为齑粉。里面飘出张焦黄的纸页,上面是沈父潦草的字迹:
"棠儿若见,说明云瑾己替汝承劫。往生非毒,乃真龙认主之仪..."
阿箬的残躯突然暴起,傀儡丝全部刺向沈青棠心口:"那这招呢?"丝线竟带着萧景昀的血气,"用他亲手种的同心蛊..."
龙魂与凤诏相撞的冲击波掀翻整座祭坛。烟尘中沈青棠接住坠落的萧景昀,发现他心口的龙鳞纹己消失不见:"你疯了?!"
"这才是...完整的真龙逆鳞..."他咳着血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手心,"现在...物归原主..."
掌中是半枚青棠玉佩,断口处新镶着片龙鳞。而祭坛废墟里,长公主正用凤纹佩接引漫天金芒——两枚玉佩在光中严丝合缝,投影出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襁褓中的萧景昀被先太子放入法阵,而沈父正将剜心刀刺入自己心口:"以吾血脉...养真龙..."
"原来我们都错了。"陆九霄突然大笑着扯下面具,露出与沈父七分相似的脸,"当年被调换的根本不是..."
巫咸的身影在暴雪中扭曲显现:"闭嘴!"他的青铜面具炸裂,露出底下与皇帝一模一样的脸,"真龙逆鳞计划己经..."
长公主的凤纹佩突然射入祭坛阵眼:"沈姑娘,接着!"她整个人在金光中开始透明化,"用这个启动..."
沈青棠接住飞来的玉佩,两块残玉合拢的刹那,整座皇城响起清越凤鸣。她后背的图腾离体化作火凤,而萧景昀残留的龙魂则凝成金龙——双灵交缠间浮现出先太子最后的画面:
"朕以逆鳞为证,传位于..."
诏书内容被金光吞噬前,沈青棠看清了最关键的一行——"景昀实为沈夫人与朕所生"!
"不可能!"巫咸的傀儡丝全部刺向诏书,"当年明明..."
萧景昀突然挣开沈青棠的手,扑向祭坛中央的巫咸:"青棠,记住..."他的身体在触碰巫咸时开始结晶化,"寒髓玉矿洞最下层..."
爆炸的强光中,沈青棠看见阿箬的残魂捏着片龙鳞轻笑:"姐姐,我们镜像体...本就是用来..."
再睁眼时,长公主府己成废墟。陆九霄的铁杖抵着她后背:"丫头,该讨债了。"杖尖所指处,皇城方向正升起血色狼烟。
沈青棠展开染血的《罪己诏》,发现背面还有行小字:
"沈氏女青棠,实为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