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中,沈青棠的指尖刚触到那卷泛黄的婚书,夹在其中的合欢花便簌簌碎成粉末。粉末在空中凝成一行小字:"见烛勿点,点则往生"。
"这是你父母的笔迹。"萧景昀用剑尖挑起婚书最后一页,露出背面用血画的阵法图,"但墨迹是新的..."
楼雪衣的玄铁匕首突然抵住婚书:"三年前沈夫人临终前,用冰髓玉重新描过。"刀锋划过处,婚书上的合欢花印记竟渗出蓝色液体,与沈母棺中所见一模一样。
当沈青棠举起长生烛靠近婚书时,烛泪滴在合欢花印记上,突然凝固成镜面。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三人的倒影,而是少年沈砚跪在先太子妃棺前的画面。
"往生劫是双生咒..."镜中沈砚的声音带着哭腔,"阿宁,我会让我们的女儿..."
萧景昀突然打翻烛台。倾泻的烛泪在地面凝固,竟拼出与沈青棠胎记完全吻合的符文。最骇人的是——那些凝固的蜡油里,封着几十根婴儿的指骨。
"别动。"萧景昀执起螺子黛的手在微微发抖。当他为沈青棠描眉时,笔尖突然划破她眉梢,血珠滚落在婚书上。
血滴接触婚书的刹那,沈青棠突然看到记忆闪回:
- 五岁的自己站在冰棺旁,沈母握着她的手在棺盖上画符
- 符咒完成时,棺中女子(先太子妃)的左手无名指动了一下
- 沈父冲进来抱走她:"青棠记住,你娘亲己经..."
"这根本不是婚书!"沈青棠猛地后退,撞翻的烛台点燃了床帐,"是养尸契约!"
火光照亮婚书夹层里藏着的鳞片——正是沈青棠每月毒发时,后颈会脱落的那种。鳞片在火焰中卷曲,露出背面刻的字:"以女为器,廿载成蛊"。
楼雪衣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洒向火焰。血火交融中浮现出沈夫人临终场景:
- 她将一枚鳞片塞进少女沈青棠衣领
- 对跪在床前的萧景昀说:"记住,当她后颈鳞片全部脱落时..."
- 画面最后定格在窗外偷听的苏沉璧阴鸷的笑脸
"原来如此。"萧景昀的剑鞘压住即将燃尽的婚书,"你母亲把真正的..."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头顶坠落的不是砖石,而是无数刻着"柒"字的冰髓玉片。
玉片割破沈青棠手腕时,她的血与萧景昀昨日留在床单上的血竟同时浮空,在空中交织成双生树的形状。树干部分赫然是巫咸族最恶毒的诅咒——往生劫的完整图谱。
"需要两个至亲血脉..."楼雪衣的匕首突然转向萧景昀,"和一个心甘情愿的祭品。"
沈青棠扑过去时,发现萧景昀后腰的"捌"字编号正在融化,变成与婚书相同的合欢花印记。更可怕的是,她自己的胎记也开始发烫,浮现出"柒"字的轮廓。
当最后一块冰髓玉坠地时,长生烛突然自燃。火光中,沈青棠看清了婚书背面用矾水写的真相:
「双生咒实为换命术,需在柒捌两蛊宿主交合时,以烛为引...」
萧景昀一掌劈灭火光,却见燃烧的婚书灰烬组成新的地图——正是沈青棠嫁衣金线勾破的那幅。而地图中央标记的红点处,静静躺着半块鎏金缠丝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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