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英黛把铁盒搁在花店圆桌上时，豆浆的热气正漫过周明瑜的指节。
"韩立说半小时到。"周明瑜剥了根油条，"他带了沈万钧的审讯记录。"
夜影推门进来时，领口还沾着海棠糕碎屑。"阿婆今早多塞了两块。"他摸出张照片推过去，"这是我爸出事前拍的，背景里那株草——"
"和样本一样。"林英黛翻开铁盒，三管淡金色液体在晨光里发亮。
敲门声响起。
韩立穿着警服，腋下夹着牛皮纸袋："沈万钧交代了'幽影'。"他抽出张纸拍在桌上，"非法续命组织，他只是外围。
核心在海外，国内有联络人。"
夜影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看屏幕，指尖猛地收紧。
"怎么了？"林英黛探身。
夜影把手机转向众人。
短信只有一行字："嘴太松的人，活不过今晚。"
空气瞬间凝固。
周明瑜捏紧油条，碎渣掉在"生命互助站"的木牌上。
"是他们。"夜影喉结滚动，"我爸出事前，也收到过类似的。"
林英黛摸向颈间的玉坠。
陈阿婆说这能镇邪，此刻触手生温。"去陈阿婆家。"她拽过夜影的手腕，"地下室有暗门，沈万钧都没查出来过。"
陈阿婆接电话只说了个"好"。
半小时后，夜影跟着她的三轮车消失在巷口，后车厢堆着刚摘的茉莉花。
"我去山林。"林英黛转身翻出登山包，"样本太少，得找更多'生命之源'。"
周明瑜扯过她的包检查："苏巧说后山有片野草地，王老伯年轻时采药常去。"
苏巧风风火火撞进来，怀里的夜影猫叼着个驱虫喷雾："给！"她塞了盒压缩饼干，"植物学家明早到，但你们今晚得先踩点。"
陈阿婆的电话又打过来："我让老张头盯着巷口，你们带王老伯去——他认路。"
天黑透时，林英黛踩着枯枝，手电筒光扫过王老伯的竹拐杖。"前头转弯。"老人咳嗽两声，"三十年前我在这儿挖到过野山参。"
周明瑜扶着她的腰："慢点儿。"
转过山包，月光突然亮了。
一大片淡金色草叶在风里起伏，每一株都顶着林英黛熟悉的光晕——寿命眼自动开启，那些数字像跳动的星子：剩余寿命9999天，健康损耗0，提升上限无。
"就是这儿。"林英黛蹲下，指尖刚碰着草茎，远处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
周明瑜拽她起身："有人。"
林英黛闭眼再睁眼。
视野边缘的淡金光晕里，三个移动的红点正在逼近——头顶寿命数字混乱，像被撕碎的纸。
"隐蔽。"她扯着王老伯往树丛里钻，"他们带着家伙。"
三个人蜷在灌木后，呼吸声混着虫鸣。
手电筒的白光扫过刚才的草地，有人骂骂咧咧："头儿说这儿有货，怎么连个草叶都没——"
话音被风声截断。
林英黛攥紧周明瑜的手，能摸到他手腕上凸起的骨节。
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光刺破夜色，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