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得烦心,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了好几个滚,内心那股子愧疚难安的躁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许意琳把屋里的窗户全打开,冷风立马不与分说地闯进来,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挡住了视线,她更加生气了。
想关窗户可她被头发迷了眼睛,暂时睁不开失明着。这时,背后传来关门声,她心里大惊自己竟然忘了锁门。
不等她出声,有人替她关好了窗户,头发终于从凌乱中停下。
“别动,我去找梳子。”
许意琳难受得揉了揉眼睛,眼里有异物感,很疼。
“都说了别乱动。”张峪承回来看到她揉眼睛,不禁有点生气:“大晚上好好的,开哪门子窗户。”
他替她梳好头发,那根进入眼睛里的头发也随之出来。许意琳终于睁开了眼睛,但眼睛红红的。
“我嫌弃太热。”
“热也不能开窗户,冻感冒了怎么办。”张峪承拉着她的手回床沿上坐着,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许意琳突然想哭,不是因为他凶她,而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使得她心里的愧疚只增不减。
“怎么不说话?”他以为自己把她凶得太狠了,立即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
“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想说,我不在的时候也多少关心一下自己,让我少操点心好不好?”
他的温柔是她眼泪的开关,许意琳说不出话来,她被哽咽住了。
听到怀里细微的啜泣声,他疑惑不解:“哭什么,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今晚你可是没给我一个好脸色,该委屈的人应该是我。”他拨开遮挡在她脸上的头发,露出光洁的脸颊出来,上面果然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低下头,试探性地吻上她,小心翼翼到如第一次与她接吻的那样。
许意琳没有挣扎的力气,她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以前怎么没发觉他的怀抱如此的舒适?
许意琳忘记了他是怎么将她整个人压在身子下面,他是如何解开自己的睡衣。她只记得他刚刚在耳畔说,你姐姐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嗯,什么?”她问。
张峪承正吻着她的脖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她知道你和我谈恋爱了。”
“然…然后呢。”她没感觉自己的语气竟然在抖。
“她祝你和我百年好合。”他的脑袋埋在她胸前,许意琳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冷吗?”
他抬头问她。
许意琳别过脑袋不去看他:“这里没有那种东西。”
“没事,我向你姐姐要了两个。”
?!
吓得许意琳差点要跳起来,张峪承见她真的被骗到,嘴角是收敛不住的上挑:“骗你的,我在高铁站的便利店买的。”
“你早就知道今晚会留宿?”
“我是早就知道今晚会遇到你。再说了,就算不留宿,还带不走你了?”他低笑着,许意琳听完只觉得他才是名副其实的阴谋家。
很快,房间里就充斥着欢爱的声音。
许意琳从来没想到过这是个解压运动,每次做完,她心里的烦心事就散去大半。
如果面对的人不是他的话,她可能也就不烦心了。
两个人呈现“蜗牛“姿势趴在床上。
“张峪承,你下去。”
张峪承乖乖听话不再压着她,刚下去的瞬间,许意琳就调转了方向背对着他。
“我有话和你说。”她认真严肃。
他重新用胸膛贴紧她的后背,从后面抱住她,手也不安分地游走在她的胸口。
“琳宝,你的心脏跳的好快。”他吻了吻她的蝴蝶骨。
“你认识我姐姐大学时期的男朋友吗?”
身后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只是见过,不算认识。”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许意琳激动的转过身子面朝着他。
“忘记了……我闲着没事记你姐姐男朋友的名字干什么?”他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
许意琳开心不起来了:“我以为你会知道……如果你和我姐姐谈恋爱就好了。”
“许意琳,我的好脾气不是允许你说什么就行。”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故意用了些力气,一松手留下了红印。
许意琳也没疼得叫唤,她翻了个身,呆呆地望向天花板。
“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
“我俩好像是在同一个学生会里,然后就认识了。”
好平淡,许意琳心想。
“你怎么没追我姐姐,你看不上她吗?”
张峪承真的要被气笑了:“我怕她看不上我行不行,你姐姐在系里是有名的系花。”
“那你呢,你在学校里不算是大帅哥吗?美女和帅哥在一起也很正常吧。”
“当时没心思谈恋爱,而且谁规定的帅哥要和美女在一起?你对你姐姐的前男友很有意见啊。”
许意琳撇了撇嘴,没再继续接话。
“琳宝,你到底怎么了,对我冷漠也得有个原因吧?是因为我今晚贸然前来没跟你打招呼?”
许意琳不说话。
“你快理理我。”他急了。
许意琳扭头看了他一眼,“张峪承,你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
“我有用吗?”他咬上她的耳垂呢喃。
“有…”许意琳咬牙切齿地回答。她额头上出了不少薄汗,他轻轻伸手替她拭去。
“知不知道错了?”
“知道了……”
“没有那个了,我们去浴室好不好?”
“……不好!不去!”
……
长夜无眠。
翌日下午,许意慧和钟然在厨房里准备晚上包饺子的馅料。
“欸,这个绞肉机怎么不转?”钟然盯着说明书看了半天。
许意慧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后面的电线插上。
钟然局促地挠了挠头。
门外窥视的许意琳察觉出一丝丝的不对劲,两个人竟然会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而且就算张峪承是为了她留下来,那他呢?他也该走了吧?为什么还要再留一天?就为了吃一顿饺子?
她立即跑去客厅,询问张峪承理由。
张峪承正戴着大手套拿着剪刀修剪他昨天带来的香槟玫瑰,许意琳看着他的动作,一愣:“插花你也会?”
“没有,刚刚看网上视频学的。”张峪承的手很灵巧,很快就插好了花。
“记得换水,还能多活几天。”
“哦哦…不对,你那个朋友怎么还不走啊。”
张峪承扭头看了一眼厨房的两人,随口说了一句:“可能是被你姐姐给迷上了。”
?!
“我姐姐可是己经结了婚的!”许意琳瞪大眼睛。
张峪承挑了挑眉头,用手指着另外一束百合花:“那束拿给我,再给我找个花瓶。”
许意琳小跑“噔噔噔”地去找了一个空花瓶给他,张峪承接过去:“我想你姐姐要是哪天想开了想离婚了,钟然就高兴死了。“
“我不管,张峪承你自己带的人你自己负责带走,别让他霍霍我姐。”许意琳的语气不容拒绝。
“你知道你这两天叫了我多少遍张峪承了吗?”张峪承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戴着手套的双手捧起她的脸,狠狠亲了她一口,“把称呼换回来。”
手套上有不少灰尘,全蹭她脸上去了。她狠了狠心一把推开他,径首跑去了洗手间洗脸。
张峪承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看到许意慧正站在钟然身后手把手教着他和面。她个头没有钟然高,站在他后面像是环抱住他的姿势,钟然似乎也注意知道这一点,害羞得用手捂着嘴偷笑。
张峪承如果没记错的话,许意慧好像也喜欢捂着嘴偷笑。
这是要干什么?他还学上人家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