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萌衫合上笔记本电脑，窗外的夜色己经深了。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正准备起身泡杯咖啡，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姐，热搜还在发酵，但有反转！”谢观众粉丝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有人扒出那个视频是用AI合成的！”
许萌衫迅速点开链接，果然看到有不少专业人士开始分析那段视频的技术细节。有人指出背景音乐和琴键按下的时间差，还有人截图对比小女孩手指动作与音符输出的不一致。
黄记者也发来一条语音：“我这边查到了一个线索，有个兼职剪辑师最近接了个单子，专门拍这种‘亲子互动’视频，客户用的是匿名邮箱。”
许萌衫立刻把这条信息转给了周慧和苏扬。
“这年头连公益都能被黑？夏凝霜如此不择手段抹黑公益，简首丧心病狂。”周慧一边翻着报名表一边说，“她巴不得我们焦头烂额。”
“可惜这次没得逞。”苏扬冷笑。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许萌衫语气冷静，“我们要集中精力处理这些报名数据，不能让那些虚假信息影响真正需要的孩子。”
周慧点头，一把拉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交给我吧，我最擅长的就是看人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坐在办公室里，面前堆满了打印出来的报名信息表格。
“这些人填的信息太离谱了。”周慧指着一张表格，“这个家长写孩子的兴趣爱好是‘打游戏、刷短视频、偶尔听一下《命运交响曲》’，然后还说孩子‘热爱古典音乐’？”
“典型的敷衍了事。”许萌衫皱眉，“这种一看就是假的。”
“但这还不是最难辨别的。”周慧继续翻页，“有些信息伪装得很巧妙，比如这个——‘孩子从小喜欢节奏感强的音乐，经常跟着电视里的钢琴曲哼唱’，看起来挺真实，但细想一下，哪个孩子会主动去哼唱古典乐？除非家里本身就有人弹琴。”
“你意思是……”苏扬若有所思。
“极有可能是夏凝霜那边安排的人。”周慧肯定地说，“他们知道我们会重点审核明显造假的资料，所以故意用了更隐蔽的方式。”
许萌衫点点头：“那我们就得从细节入手，找出这些隐藏的破绽。”
接下来几个小时，三人分工合作，逐条核对报名者的资料。
周慧负责初筛，她将所有填写内容中带有“偶尔”“听过一点”“不太确定”等模糊词汇的申请单独标记出来。
“这些都是可疑项。”她敲着键盘解释，“真正的家长不会用这种不确定的词来形容自己孩子的兴趣。”
许萌衫则通过系统后台查看这些用户的IP地址和注册时间，发现有一批用户集中在同一时间段注册，而且地理位置都集中在城南某片老城区。
“这片区域没有大型学校或艺术培训机构。”许萌衫翻出地图，“不太可能同时冒出这么多对钢琴感兴趣的孩子。”
“那就更有问题了。”苏扬一边记录一边说，“我觉得我们应该联系这些家长，进行一次电话回访。”
然而当他们拨打电话时，却发现大多数号码都无法接通，或者对方一听是关于公益课程的电话就立刻挂断。
“这就坐实了。”周慧冷笑，“谁家真有心让孩子学琴，听到这种机会怎么可能不问清楚？”
正当他们准备整理一份正式的排除名单时，林晓也带着吴俊拍摄的最新数据赶了过来。
“你们猜怎么着？”林晓兴奋地打开平板，“吴俊追踪了这批异常注册的设备指纹，发现其中几台手机是同一批二手市场流出的定制机，而且这些机器之前都被用于刷单。”
“刷单？”周慧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这些账号根本不是普通家长注册的，而是职业水军干的活儿？”
“没错。”吴俊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己经把这些设备的IMEI码提交给平台了，后续如果再出现类似行为，可以第一时间识别并封禁。”
“这样一来，我们的审核机制就能更精准了。”许萌衫松了口气，“至少能保证前几期课程不会扰。”
“不过……”周慧忽然盯着屏幕喃喃自语，“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许萌衫问。
“你看这里。”周慧放大了一张报名表，“这位家长写的兴趣描述非常详细，甚至连孩子平时练琴的时间段都写了，但……他留的手机号是虚拟运营商的号段。”
“虚拟号？”苏扬挑眉，“这类号码通常都是临时使用的，一旦注销就找不回来了。”
“对。”周慧点头，“这意味着，这个人压根就不打算长期使用这个联系方式。”
“也就是说，他是故意留下一个无法追溯的身份。”许萌衫眼神微冷，“看来夏凝霜这次是下了血本。”
“那我们怎么办？”林晓问。
“继续筛查。”许萌衫果断下令，“把所有虚拟号段、非实名认证、以及填写内容过于完美的申请都列出来，逐一核实。”
周慧立刻行动起来，她的火眼金睛在这场信息大战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这个家长说自己孩子六岁就会弹《月光奏鸣曲》，可实际视频里弹的却是《致爱丽丝》。”她指着一段回传的试听视频，“明显是拼凑出来的。”
“这个呢？”苏扬递过来一张表，“说孩子每天练习两小时，但上传的视频只有三十秒。”
“伪造痕迹太明显。”周慧摇头，“而且这个家长在备注栏还写了‘希望课程不要太难，不然孩子可能会放弃’，这种矛盾的说法本身就是漏洞。”
随着排查深入，越来越多的虚假报名浮出水面。
而就在他们即将完成第一轮筛选时，许萌衫的手机又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又是她。”林晓咬牙。
许萌衫点开附件，是一段新的视频，画面里是一个小男孩正在演奏一首高难度的协奏曲，技术娴熟，表情专注。
“这段视频……”周慧眯起眼睛，“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她快速调出之前的可疑视频做对比，突然惊呼：“这不是同一个背景墙吗？！”
许萌衫立即放大画面，果然发现背景墙上隐约可见的一块裂痕，和之前那段伪造视频中的位置完全一致。
“这是同一个地方拍的。”她冷笑，“夏凝霜愈发肆无忌惮，连造假场景都懒得更换。”
“要不要报警？”苏扬问。
“先别急。”许萌衫沉声道，“我们先把证据整理好，等她下一步动作。”
就在这时，冯管家再次送来一封信。
“老爷子说，让你小心应对，别被牵着鼻子走。”他低声说道，“他还说，许家支持你到底。”
许萌衫接过信，轻轻展开，纸上只写着一句话：
“真正的光芒，挡不住。”
她嘴角微微上扬，将纸条收进抽屉。
“好了。”她站起身，目光坚定，“继续干活。”
周慧重新戴上耳机，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办公室里再度响起密集的打字声，仿佛一首无形的战歌。
窗外的天色己经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某个房间内，夏凝霜正盯着电脑屏幕，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她们怎么识破得这么快？”
她身边的一个女人低声回答：“可能是我们低估了那个周慧，她在审核环节表现得太敏锐了。”
“周慧？”夏凝霜咬牙切齿，“看来我得亲自出手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帮我安排个新计划，我要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