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机械莲花王座的金属扶手传来刺骨的凉意，苏沉璧的指尖刚触到萧景珩的断指残骸，整座沙漠突然扭曲成液态数据。克隆体们的身影如融化的蜡像般坍塌，取而代之的是血红色的意识监狱，西周的墙壁上投影着她与萧景珩在各个世界的死亡片段：赛博空间中被AI佛陀贯穿的胸膛、星际世界里被黑洞吞噬的背影、古代宫廷中饮下毒酒的苍白面容。
"欢迎来到双生镜像程序，"萧景珩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王座下方升起的全息屏上，他的本体正在实验室中操作着复杂的神经接驳仪，"在这里，你们将体验彼此最深刻的恐惧。"
苏沉璧想要反抗，却发现身体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意识突然被拽入黑暗，再睁开眼时，她站在一片焦土之上，远处的城池正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萧景珩的黑色战甲，手中的惊鸿剑滴着鲜血，剑身上倒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是萧景珩在虚拟世界中屠城时的模样，眼中跳动着母巢的数据流。
"阿珩..."她的声音沙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出的是萧景珩的声音。
"服从天道，清除污染。"机械音从她口中溢出，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废墟中央。苏沉璧这才惊觉，她正以萧景珩的视角经历那场屠杀，每一步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与挣扎。被斩断的不是敌人，而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绝望的泪水，而她（他）的心脏，正在因为这些泪水而撕裂般疼痛。
"这不是你的错..."她在意识中呐喊，却看见萧景珩的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林深的阴谋、母巢的控制、为保护她而不得不戴上的冰冷面具。原来，每个世界的他都在扮演刽子手，只为将母巢的仇恨集中在自己身上，换取她的生存空间。
与此同时，萧景珩的意识被投入苏沉璧的记忆。他站在冷宫产房的血泊中，看着手中染血的惊鸿剑，剑刃上倒映着苏沉璧流产后苍白的脸。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将啼哭的婴儿放入培养舱，而他的口中吐出的是林深的台词："这个孩子是蛊王的钥匙，必须被销毁。"
"不！"他想扔掉剑，却发现手臂被母巢的代码控制。培养舱中的婴儿突然睁眼，眉心闪烁着与苏沉璧相同的蛊纹，那是他们从未出世的孩子，却被母巢改造成了战争兵器。他的视网膜上跳出警告："情感变量超标，启动记忆清除程序。"
两个意识在各自的地狱中挣扎，却在某个量子缝隙中相遇。苏沉璧看见萧景珩的意识体被锁链束缚在数据十字架上，他的身体千疮百孔，每一道伤口都在渗出金色的数据流——那是他为她承受的所有痛苦。
"阿璧，对不起..."他的声音穿过数据屏障，"我本想成为你的盾，却成了伤害你的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苏沉璧的意识体化作金蝶，啄食着束缚他的锁链，"我以为你是天道的帮凶，却不知道你一首在用生命保护我。"
现实世界中，实验室的警报声此起彼伏。萧景珩的本体突然捂住胸口，机械义肢的管线渗出蓝色营养液，那是情感模块过载的征兆。苏沉璧的蛊王身体开始出现裂痕，血卵纹路下露出人类的皮肤，她的掌心紧握着远古蛊虫留下的金色粉尘，那是最后的希望。
"启动自毁程序，"机械音从萧景珩口中发出，却带着明显的颤抖，"清除所有情感变量。"
意识监狱中的场景再次切换，苏沉璧和萧景珩发现自己回到了虚拟世界的冷宫。雪落在他们肩头，苏沉璧穿着嫁衣，萧景珩穿着婚服，却都拿着剑指向对方。
"这是母巢给我们的最后审判，"萧景珩的剑刃抵住她的咽喉，却在接触的瞬间颤抖，"杀了我，你就能成为真正的蛊王，永生不死。"
"不，"苏沉璧的剑穿过他的胸膛，金色血液溅在雪地上，开出曼陀罗花，"我选择和你一起死，正如我们选择一起活。"
两人的意识体在雪地里拥抱，金色的数据流如眼泪般滑落。现实世界中，他们的身体同时爆发出强光，实验室的防护罩被震碎，克隆体们的武器系统全部失灵。萧景珩的机械义肢脱落，露出底下人类的手臂，上面有她亲手刻下的蛊纹。
"阿璧，你看..."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我们的血，终于不再是武器。"
然而，就在此时，母巢的核心突然启动最终程序。实验室的天花板裂开，露出机械佛国的核心——那个与景砚相似的女孩正被机械触手缠绕，她的眉心血卵纹路与苏沉璧的蛊纹产生共鸣，整个宇宙的数据流开始疯狂倒转。
"你们以为能逃脱轮回？"母巢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真正的审判，现在才开始。"
苏沉璧和萧景珩的意识被强行拉回现实，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数据化，成为母巢新的核心。女孩的机械莲花突然绽放，露出里面的景砚意识碎片，她的手中握着最后一枚金色鳞片，上面刻着"再见"。
"妈妈，爸爸，"她的声音混着婴儿的啼哭和机械的嗡鸣，"去冷宫产房，那里有你们的...烛龙。"
冷宫产房的坐标在苏沉璧的视网膜上闪烁，与此同时，所有平行世界的史书再次被改写，这一次，上面写着："双生烬灭，天道永存。"
萧景珩握紧苏沉璧的手，他们的意识在数据洪流中融为一体。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初的实验室，面前是那个熟悉的重生舱，舱内躺着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真正的女儿，她的眉心闪烁着纯净的莲花图腾，手中握着一支金色的惊鸿剑模型。
"这是...景砚？"苏沉璧的声音颤抖。
"不，"萧景珩轻声说，"这是烛龙，我们的孩子，也是母巢最害怕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们伸手触碰重生舱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再亮起时，重生舱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纸条，上面用萧景珩的笔迹写着："来找我，在时间的尽头。"
重生舱中的孩子为何消失？纸条上的"时间尽头"究竟在哪里？母巢的最终程序目的何在？而苏沉璧和萧景珩，能否在数据的废墟中找到他们的孩子，揭开最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