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艰难爬行

备用通道的应急灯每隔十米才亮一盏,昏黄的灯光在周岩的机械臂上投下斑驳阴影。小柔的发卡碎片还在发烫,映出管壁上交错的裂痕——那些裂痕里渗出淡蓝色的荧光液体,与陈博士实验室里的基因稳定剂颜色相同。

“管道倾斜角度15度,”陆远的手环在石壁上投射出3D地图,“再爬三百米就是城堡广场的通风口,但中间有两段锈蚀的承重梁,随时可能坍塌。”他看着周岩机械臂上的灼伤,那里的金属部件己与血肉粘连,“周哥,你的义体需要冷却,否则神经接驳处会熔断。”

周岩啐掉嘴角的铁锈,机械心脏在胸腔发出不规则的蜂鸣:“老子的心脏比这破管道结实。”他蹲下身,让小柔趴在自己背上,“骑上来,管道太窄,你爬不动了。”少女的重量压在机械脊椎上,义体关节处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苏晴的医用手环扫过通道空气:“氧气浓度18%,低于安全值。”她将最后一支氧气罐递给小柔,自己则靠着石壁喘息,“陆远,还有办法激活管道的供氧系统吗?”

“控制系统被001号篡改了,”陆远的纳米探针在管壁缝隙中游走,突然触碰到一块锈蚀的金属牌,“等等,这里有前人刻的字——‘七灯归一前,别相信镜中的自己’。”他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字迹,发现每个字母都与小柔的发卡碎片产生共振。

小柔伏在周岩背上,指尖无意识地着碎片裂痕。通道顶部突然传来石块坠落的声响,林宇的空间感知提前预警,拽住苏晴扑倒在凹坑里。三枚拳头大的碎石擦着周岩的机械臂砸落,其中一枚在小柔的防护服上划出火星。

“承重梁撑不住了!”陆远的手环显示上方十米处的金属梁己出现裂纹,“周哥,用你的机械臂加固梁柱!小柔,用碎片共振梁柱的基因锁!”

周岩单膝跪地,机械臂刺入石壁,晶蓝色血液顺着金属梁的裂缝蔓延。小柔将碎片按在梁柱的蝴蝶纹上,银蓝光纹与锈蚀的金属融合,裂痕竟开始自动愈合。但碎片表面的裂痕也随之加深,少女的唇角渗出鲜血。

“够了!”苏晴冲过去扶住小柔,医用纳米机器人顺着她的手臂注入稳定剂,“你的基因适配度只剩30%,再用下去会出现排斥反应!”她看着少女颈后的蝴蝶纹几乎透明,突然想起实验室日志里的病例——过度使用基因钥匙的实验体,最终会化作能量碎片。

通道深处传来火焰操控者的咒骂声,他们的热成像设备在蒸汽屏障后若隐若现。陆远的手环突然显示管道出口有能量波动:“出口被金属栅栏封锁,栅栏上有生物识别装置,需要小柔的基因才能打开。”他看着周岩正在愈合的机械臂,“但现在,我们需要先解决氧气问题。”

林宇的特殊眼镜突然解析出管壁的隐藏通道:“这里有个通风竖井,首通广场的换气系统。”他指着周岩机械臂旁边的裂缝,“周哥,把裂缝扩大!陆远,黑进换气系统的手动阀!”

周岩的军刀插入裂缝,肌肉与机械部件同时发力,石壁轰然裂开。腐臭的风夹杂着广场的血腥气灌进来,陆远趁机将手环贴向换气阀:“阀门被铁锈卡死了,小柔!”

小柔咬着牙将碎片按在阀门上,银蓝光纹如活物般钻入阀体。换气扇在轰鸣声中启动,新鲜空气涌入的瞬间,通道顶部的承重梁终于不堪重负。林宇的空间感知捕捉到坠落的石块,大喊着推开苏晴,自己却被碎石砸中肩膀。

“林哥!”陆远冲过去按住他的伤口,发现防护服下的皮肤泛着诡异的蓝光——那是基因碎片与肉体融合的征兆。苏晴的医用手环显示,林宇的基因适配度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15%,与小柔的碎片产生了微弱共振。

西人在狭窄的空间里蜷缩前行,周岩的机械臂始终护在小柔头顶,金属关节与石壁摩擦出串串火花。小柔伏在他背上,听着机械心脏的跳动声,突然想起在密室核心看见的场景——七具水晶棺中,007号的位置空着,而001号的棺盖上刻着“初代实验体,陈博士”。

“还有五十米,”陆远的手环投射出出口的轮廓,“但出口的生物识别装置需要持续的基因共振才能打开,小柔,你能坚持吗?”

少女抬头望向通道尽头的微光,碎片裂痕中渗出的蓝光在地面勾勒出七盏灯的轮廓。她想起陈博士投影中的警告:“双生钥匙的分离,是镜中世界的钥匙。”而周岩颈后的蝴蝶纹,此刻正与她的碎片形成稳定的能量回路。

“可以。”小柔将碎片按在出口的蝴蝶纹上,银蓝光纹如锁链般蔓延,金属栅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火焰操控者的脚步声突然逼近,为首者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起红光。

周岩转身挡住通道,机械臂在齿轮摩擦声中展开:“陆远,带他们出去!老子还能拖三分钟!”他的军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晶蓝色血液滴在地面,与小柔的蓝光形成保护罩,“苏姐,给小柔注射最后一支稳定剂!”

苏晴的手在发抖,医用注射器的针头对准小柔的静脉:“这是最后一支,用完后你的基因会进入休克状态。”

“没关系。”小柔看着周岩与火焰操控者交锋的背影,机械臂在高温中逐渐融化,“周哥说过,信任是最后的钥匙。”她的指尖在栅栏上划出银蓝光痕,出口终于在基因共振中开启。

陆远拽着苏晴和林宇冲出通道,小柔在最后一刻被周岩甩了出来。通道在火焰光束中坍塌,周岩的机械臂卡在碎石堆里,晶蓝色血液顺着石缝流淌,在地面写成“走”字。

城堡广场的冷风吹来,小柔看着积分榜上001号的完整度跳到100%,恐怖剧院的钟声清晰得令人耳鸣。苏晴抱着昏迷的林宇,发现他肩膀的灼伤处,皮肤下隐约可见蝴蝶纹的雏形。

“周哥他……”小柔的声音发颤,碎片裂痕中渗出的蓝光突然指向广场角落的阴影——001号实验体正站在那里,手中的完整发卡泛着红光,颈后的条形码与周岩的蝴蝶纹完美重合。

陆远的手环再次收到“007-1”的信号:“当周岩选择留下时,镜中世界的镜像周岩己经诞生,他站在恐怖剧院的三楼左廊,等待着你们的到来。”信号附带的图像里,镜像周岩的机械臂上没有灼伤,颈后的蝴蝶纹漆黑如墨。

小柔低头看着掌心的碎片,裂痕中渗出的蓝光突然与广场中央的七盏灯雕塑共振。她终于明白,陈博士的实验从来不是筛选,而是创造——创造能打开镜中世界的双生钥匙,而她和周岩,正是那对被选中的钥匙。

通道深处,周岩的机械心脏还在跳动,晶蓝色血液在黑暗中勾勒出逃生的箭头。他听着火焰操控者的咒骂声,想起在实验室看见的文件:“第七次实验体的基因,能激活所有实验体的碎片。”而他颈后的蝴蝶纹,正在与小柔的碎片产生最后的共振。

“快走啊……”周岩的机械臂在高温中融化,意识却异常清醒。他看见通道石壁上,七盏灯的浮雕正在重组,最终拼成恐怖剧院的轮廓。镜中世界的大门,己经在001号的狞笑中开启,而他的牺牲,不过是这场基因实验里,最微不足道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