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雾哼哼:“就舍不得你怎么啦?”
谢浸危没什么表情的脸似乎紧绷一瞬,漆黑的瞳孔在漆雾生动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接着伸手,放在漆雾头顶,力道很轻柔。
“雾雾乖,我们不会分开太久。”修长指骨缱绻缠绕漆雾一缕发,爱重的交错纠缠,谢浸危压低眸子道。
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是错觉吗?
漆雾觉得他们好像难舍难分的小情侣,明明只是……
“先别说这些了。”漆雾将自己头发拯救出来,“只是我们俩各回各家一趟,搞得那么肉麻兮兮的。”
浑然忘记是自己先说出口的不舍。
很忘本了。
谢浸危随他:“那不说。”他收回手。
漆雾:“谢浸危,你每天都跟着我真的可以吗?”
他觉得谢浸危最近态度上奇奇怪怪,除此之外,谢浸危也太过粘人了些。
几乎和他寸步不离,就连上厕所也是一起,更不用提在教室画画了。
同学们私下都打趣他还带着俏书童过来上课,被他听到己经不是一两次。
谢浸危胳膊受伤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啊,怎么就能几乎不上课啦!
漆雾狐疑的看着谢浸危,昨天他还看到谢浸危悄悄用‘受伤’的右手穿脱衣服呢。
他都有点怀疑谢浸危是厌学了,但这实在也不像谢浸危的作风,大学前的谢浸危年级第一也是轻而易举。
他诡异的想,谢浸危这态度,简首像是在看着自家媳妇,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阻止漂亮媳妇出去和别人厮混一般了。
神经漆雾!!!
stop!
谢浸危轻掀眼皮:“有什么问题?”
漆雾:“那你的课程,全都会了吗?不会耽误吗?”
漆雾简首想趴在谢浸危肩膀对着他的耳朵问。
“都会,”谢浸危表示,“没有难度。”
漆雾:“……”
漆雾表示:“/(ㄒoㄒ)/~~”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好吧,那看来谢浸危这样子就跟休假差不多,他不要去管谢浸危了,漆雾重新对着画面琢磨来琢磨去。
而且……
哼哼,他回家了正好能够晚上睡个好觉,不用在大晚上面对谢浸危的‘骚扰。’
等……漆雾一惊,画笔都差点掉在地上。
所以谢浸危晚上独自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想到谢浸危晚上对着的是偌大的空房子,漆雾心里定了定。
应该不会……饥渴到把大门打开到外面找人乱亲吧。
但是谢浸危家里是不是有保姆阿姨?那!!!
还没有回家,漆雾就开始忧心忡忡了。
漆雾时不时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谢浸危,谢浸危回以淡淡的疑惑。
三日后,夏季运动会开始了。
运动会结束后就会开始放几天的小长假。
漆雾为班级做贡献,不得不报了个长跑。
谢浸危因为手臂还是有伤,免于征召——他以前也不会参加,除非漆雾参与。
漆雾站在起跑线上,头顶硕大烈阳,嘴唇发白,身体发虚。
让他一个虚弱美术生跑三千米,简首不亚于凌迟酷刑!
看台上同学们精神和嗓子上支持:“漆雾加油!!跑完就是胜利!跑不完也没事。”
男男女女都打着伞,在伞下躲着都汗流浃背。
漆雾在内心狠狠给他们比了个中指,面上露出了死亡微笑。
虽然看出来他很不快,但阳光下,他身穿一身淡蓝短袖运动服,仍旧清爽漂亮的惊人。
他又看了眼谢浸危,谢浸危不知道去了哪里。
像有心灵感应般,他遥遥的望了眼跑道另一头,高高瘦瘦很清隽的身影正立在那。
漆雾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失散十几分钟的竹马。
谢浸危怎么跑那里去了,万一他跑不完怎么办,那岂不是很丢人,就这么相信他?
嗨呀!漆雾俯下身,做准备动作。
伴随着一声枪响:“预备备!嘭——”
烈日下,漆雾开始奔跑,周围的场景拉扯虚焦,风在身后拖住他的脚腕。
前三圈漆雾并不觉得很累。
虽然他体能不好,但那也得看跟谁比,跟谢浸危比确实差距很大,但是同样是虚的要死的男大们,漆雾好像并没有很落后。
……除了,远远跑在前面的几个体育系的同学。
他们己经将近甩开了大部队一圈半。
漆雾耳膜几乎失聪,眼睛里只有谢浸危清晰,其他都模糊成了不可见的镜头。
尖叫、喧闹、加油的浪潮似乎都离漆雾很远,他只能感觉到心跳如擂鼓,血管剧烈流动的声响,自己的喘息和喉间的血腥味。
以及……每次又成功跑完一圈,和谢浸危对视,擦肩而过,还有谢浸危身上的清香。
涂的什么?味道好好闻。
漆雾虽然己经闻了很多年,但乍一闻到,还是觉得心神一轻,脚步也松快许多。
第六圈……
漆雾觉得他己经被暴晒成一条咸鱼。
救……感觉嗓子眼都是血腥气,脑子也因为缺氧懵懵的,漆雾觉得他有些坚持不住了。
要不然放弃?为了跑个三千米硬撑,过后他得在床上躺个三天。
到时候腿脚都不利索还怎么回家?
观众席上的众人也察觉到了,纷纷喊话:“没事漆雾,撑不住就别跑了。”
“就是,六圈也很多了。”
“没错没错,你愿意挺上来报名参加就很好了,漆雾最棒!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撑。”
漆雾喉间呛咳,因为双腿酸软,左右脚交错绊了下,差点一个趔趄扑在地上,幸而晃了下又站稳了。
观众台上一阵惊呼,催促着让他下来不用硬撑。
“反正我们美术系每次都倒数前三。”有人说完周围一阵善意的大笑。
“那咋了。每个人擅长的东西又不一样。”他们就是不擅长体能嘛。
漆雾闻言,抹了把汗也笑了下。
他是真的不行了,他己经感觉到肺部的不适,再跑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漆雾仔细思考了下,觉得他可以下去了,他己经坚持了很久。
他朝前看,谢浸危正在那里等着他,两人相距不到百米,漆雾觉得,他可以跑到谢浸危身边再停下。
到时候他如果软的跟个面条似的,谢浸危正好可以接住他。
他看见谢浸危远远的己经身形朝向他,微张开手,那是个己经准备接他的姿势。
漆雾笑了下:“靠,看不起我。”谢浸危就觉得他跑不下来呗。
漆雾虽然小声吐槽,但毫无生气的意思,脸上挂满不自知的笑意。
正在他快要接近谢浸危时——
他远远的看见有个人突然出现,迅速跨越跑道,接近了谢浸危,站在他身后。
漆雾的眼睛骤然瞪大了:“周锐……”
谢浸危还在看着他,似乎并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
漆雾剧烈的喘了下,加大音量:“周锐,呼呼,你身后……周锐!!”
谢浸危面目平静,似乎终于听到,收回准备接漆雾的手臂,略带不耐的转身。
周锐面色枯槁,平静到异常,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异样刺眼的光。
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