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雾意识不清楚,也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现在的姿势。
就算是对着一个直男,也太超过了。
他全身只穿着一件内衣,脚踩在半蹲着的谢浸危的膝盖上,懵懂又带着强烈的……意味。
谢浸危眼皮猛然跳了下,他握着漆雾的脚腕,将漆雾的脚重新放回地上。
幸好漆雾现在醉了看不懂,否则就会看见他已经……
谢浸危仰头,吐出口气。
他不能,不能在漆雾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出任何越轨的举动。
谢浸危手臂紧绷着,几条淡淡的血管在手臂浮现,显然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他不再遮掩视线,抬眼视线整个笼罩了漆雾。
他用极快的速度将漆雾冲洗干净,全身湿漉漉蹲下身给漆雾冲洗干净脚上的泡沫。
漆雾不乐意的躲:“谢浸危,你为什么不说话,呜,痒。”
谢浸危用他的浴巾将漆雾整个团团裹住,墨色的瞳孔里像是含着火焰。
他声音中含着压到极致的哑:“雾雾,乖一点。”
控制,克制。
谢浸危脸和发以及衣服都被水打湿了,他仰头,喉结滚动了下,眸光半眯眼睛狭长,谢浸危将湿漉漉的头发全都拨上去,难耐的吐出一口气。
他用浴巾将漆雾包裹着,接着抱起。
漆雾呜呜呜,在浴巾里乱折腾:“有人捆我,谢浸危救救我救命!”
谢浸危低声凑到他耳边:“雾雾声音这么大,不仅仅不会有人来救你,反而还会有人来吃了你。”
漆雾似乎被吓住,可怜兮兮的睁大眼,呜呜往谢浸危怀里钻。
谢浸危眸光里闪过暗沉和愉悦,他踢开自己房间的门。
漆雾被送了进去。
煮好解酒汤的阿姨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身几乎湿透的谢浸危。
谢浸危看见她侧了侧身体,用浴巾遮挡住自己,随即蹙眉道:“阿姨,你先去休息吧。”
阿姨见到谢浸危姿势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她点头:“醒酒汤放厨房了,我先睡了。”
谢浸危点头。他踏进浴室,将湿哒哒的衣服全都脱掉。垂头,目光难测。
他神情说不上什么意味,欲又嫌恶,像冷视的旁观者。
他伸手开始搓洗。
……
一个小时后, 谢浸危踏进房门,用毛巾擦拭头发。
吹风机就在手边,谢浸危看了一眼却径直掠过。
他视线投向正睡在他床上的漆雾。
表情陡然一轻,眉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温柔下来。
接着抿了抿唇。
漆雾睡相一向很不老实,小时候一觉醒来能从床头转向床尾,醒后坐起来一脸懵懵。
曾经还固执认为他的房间里有小偷,进他房间里挪动他睡觉觉。
漆恣意根本不信他,害的漆雾郁闷的跑到幼儿园和小谢浸危说悄悄话。
大了之后好了些,不过睡相也是无法无天,就比如现在。
谢浸危床上。漆雾穿着宽宽大大的黑色丝质睡衣,那是谢浸危的衣服,有些过于宽松了。
上衣交叠的领口,能够将漆雾的锁骨一览无余,包括暧昧的吻痕也在领口下牵连。
黑色的天丝,雪白的皮肤,隐隐有些暗沉的红……视觉上很是刺激。
谢浸危眸光陡然暗了些。
他视线往下,是漆雾熟睡了后差点没翘天边去的腿。
漆雾一只脚垂在床边,另一只脚翘在谢浸危被揉成一团的被子上,宽大的裤子他似乎穿不住,被蹭的掉到了胯骨之下。
掩映在上衣下摆之下, 漆雾睡的正熟。
谢浸危眼皮跳了下。
他上前,握住漆雾的脚踝,略微了下,轻轻拿开放在了展开的被子下。
漆雾的姿势被摆正了,他不乐意,迷迷糊糊睁开眼,微启唇瓣,呼吸间还带着点酒气:“谢浸危?”
“你为什么生气?”他心里还记挂着这件事,迷迷糊糊还在念叨。
谢浸危端了碗汤过来,见他醒了问道:“乖宝,难不难受。”
谢浸危没这么叫过他,漆雾却没有一丝迟疑就知道谢浸危叫的是他。漆雾闻言蹙眉,比了比指尖:“有这么一点点。”
谢浸危搂着漆雾坐起来,自己试了试汤的温度,才一勺一勺喂给漆雾喝下。
看见漆雾乖乖吞咽,谢浸危染上愉悦,他摸了摸漆雾的耳朵:“好乖。”
伺候漆雾喝完解酒汤,谢浸危又给漆雾漱了漱口。
漆雾不满:“我要刷牙,我没刷牙。”
“刷过了,在浴室里。”谢浸危慢条斯理解开睡衣的扣子,盯着漆雾道:“雾雾忘了吗?”
他上了床。
谢浸危平时不显得很高壮,体态看起来很纤长,肌肉也是薄薄的。但一上床,就显得存在感十足,本来不小的床,装载个谢浸危,容量就近乎没了。
漆雾本来享受着超豪华大床,现下不由得感觉到逼仄。
他把腿翘在谢浸危身上,鼻端充盈的都是谢浸危的味道,淡淡的冷感香气,漆雾凑近了谢浸危,轻轻嗅了嗅。
“可是我又喝汤了。”他还念念不忘着自己没刷牙。
谢浸危手指抿开漆雾的唇齿,慢条斯理检查完毕,擦了擦手指上的水渍道:“雾雾,很干净了。”
他凑近了漆雾唇齿间:“很香。”
实际上,漆雾确实很干净,刚才谢浸危给漆雾洗漱的很干净。现在只是喝了几口汤,漱口后就又重新恢复了干净。
漆雾唇齿间只有点淡淡的酒气,还有些说不出来的甜香,像梅子,也像樱花的气味。
漆雾嘴唇晶亮,脸色莫名其妙有点红,即使意识模糊,他也下意识觉得现在的谢浸危有点危险,他像个小动物,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然后自发远离了谢浸危,滚到了床的角落。
谢浸危,干嘛,为什么要摸他的嘴巴。
难道是臆吻症犯了?可是谢浸危现在会说话呀。
漆雾思考不了太多,他脑子晕乎乎的,只想逃跑。
跑跑跑,让谢浸危抓不住他。漆雾用被子把自己脑袋蒙起来,严严实实的,确保谢浸危抓不到他。
“我跑了。”他瓮声瓮气。
谢浸危哑然,他轻笑。
漆雾本来就困,他小睡了几次都是断断续续的,没两分钟他就蒙着头睡着了。
谢浸危等到漆雾睡着,伸手将他蒙住头脸的被子掀开。
谢浸危端详了一会漆雾,视线从漆雾额头,睫毛尖,挺翘的鼻尖,红润的嘴唇划过。
他伸手,指骨蹭了蹭漆雾面颊。
“乖宝。”谢浸危叹了口气,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接着,谢浸危手指向下,拨开了漆雾脖颈间的衣领,斑驳红痕清晰可见。
谢浸危蹙眉,多看了几眼,觉得漆雾这次的玫瑰疹略有不同,颜色似乎更鲜艳些。
谢浸危旋开药膏,轻挤了点搓开,缓缓涂抹在漆雾的锁骨上。
漆雾睡的挺沉,没怎么乱动。
谢浸危给他盖好被子,洗了手重新回到床上。
他顿了顿,闭上眼用手臂一捞,漆雾在床单上滑了段距离,进入了谢浸危的包围笼罩之中。
谢浸危躺在漆雾后方,搂住他的腰,两人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
温度,气味,触感,呼吸……所有都紧密交缠。
谢浸危在漆雾的后脖颈上嗅闻了,喉结剧烈的滚动了下,不可抑制的喘了下。
他难耐的喘了口气,像死死克制的瘾君子。
重又拉开了和漆雾的距离,但随即无论如何又抵挡不住诱惑, 重新和漆雾贴合,爽的他眼角跳了下。
“雾雾, 你问我为什么生气……”谢浸危凑近漆雾后脖颈,张口厮磨,“这就是答案……”
……
后半夜,漆雾骤然惊醒了。
他脑袋很懵,看着周围略显陌生的环境。认出来是谢浸危家后他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一口气松完——
漆雾就和身上谢浸危的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