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的爽浸透在谢浸危每根骨骼里,他时不时亲亲漆雾,确认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
甚至时不时按按自己手腕还带着丝隐痛的伤口,疼痛带来的鲜明触感,让他无比确信,这就是真的。
他的雾雾,可以抱抱可以亲亲的雾雾,没有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而逃走的雾雾。
激动和爽以及妒恨在他的胸腔中交替,谢浸危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但他不困,一点都不。
枕头边的闹钟嗡嗡颤动,漆雾眼皮跳了下,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伸手去够闹钟。
谢浸危悄然闭上眼。
漆雾看了眼闹钟,喃喃:“才第一个闹钟,七点的,再睡20分钟吧。”
漆雾是个起床苦难户,每天都是异常艰难的将自己从床上出,为了成功闹醒自己,他很是冷酷无情的设置了……5个闹钟。
在一小时内!
虽然这样会吵醒谢浸危,不过谁让谢浸危非要跟他一床睡,那就得按照漆雾的生活习惯来。
但漆雾自诩人美心善,刚察觉到手机震他就体贴的给关了。
他回过头看谢浸危一眼,看到谢浸危眼睛是闭上的松了口气。
但他一口气只来得及松了一半。
漆雾的视线凝在谢浸危T恤领口下半露不露的红痕上。
!!!
他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东西?!!他昨晚干了什么东西?你精虫上脑了啊漆雾。
漆雾不可置信,多想昨晚他张着牙齿对谢浸危肆意啃咬的记忆消失,或者可能只是他的梦呢!
漆雾小心翼翼掀开谢浸危的T恤,这下更是深深的倒吸一口凉气。
谢浸危身上被他咬的不轻,长了肌肉的地方基本都遭了殃,上面甚至还能看出他漆雾的牙齿尖尖的形状。
证据确凿,抵赖不得。
老天奶啊,完犊子了。
漆雾的瞌睡虫瞬间都跑光了,他轻手轻脚的爬下床。
期间谢浸危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下床的动静惊到,翻了个身。
漆雾:“!”
他警惕的看着谢浸危,谢浸危半晌没再有别的动静他才松了口气。
漆雾进了隔壁房间,那边现在谢浸危不住,就放了一些行李箱和他们俩的杂物,漆雾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左翻右翻找出一瓶叫做粉底液还是隔离的东西。
那是大一军训完他被投票上台汇演时买的。
只用了一次,漆雾搬家的时候从自己杂物里搜罗出来的,他差点就给扔了。
“幸好没扔,救我狗命!”漆雾拿着粉底液风风火火跑回了房间。
他上了床,跪坐在谢浸危旁边,重新掀开了谢浸危的衣服。
漆雾真是怕谢浸危突然睁开眼,问:你在干什么?
那样漆雾想去撞墙。
好在,过程中有惊无险。
漆雾挤出己经有点干涩的液体,点在了谢浸危身上。
色号意外还挺贴合,很好的融入了谢浸危的冷白皮。
漆雾松了口气,手指上粘的都是粉底液,他轻轻揉搓均匀,最后用定妆的粉拍拍。
好像粉底会有点沾到谢浸危的衣服上,不过漆雾也没有办法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方法。
除非他能把谢浸危打晕绑起来在印记消失之前都不让他照镜子。
只剩下最后一个锁骨处的痕迹比较难处理。
漆雾在了谢浸危腰上,微微弓身给谢浸危上粉底和定妆粉。
但漆雾刚抹好粉底液,就见谢浸危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正坐在谢浸危腰上的漆雾:“…………”
!!!!!!
“雾雾?”谢浸危眸光微微迷惑,不太清醒一般,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漆雾。
漆雾挤出个笑容,将粉扑藏在手心里,眼疾手快的用一只手捂住谢浸危的眼睛,一只手快速拍打。
“哎呀哎呀,谢浸危别睁眼,有个超级大的虫子,我打死它,打死它。”
漆雾拍完之后将粉扑攥紧在手心,另一只遮住谢浸危视线的手移开。
漆雾当着谢浸危的面,做了个丢弃的动作:“咻——虫子我丢进垃圾桶了,不怕不怕。”
漆雾说完就想从谢浸危身上下去。
谢浸危握住漆雾光裸的脚踝,眼带疑惑:“可是雾雾,你不是最怕虫子了吗?”
漆雾一僵:“嗯……因为虫子快要咬到你了,你是谁,我是我最最重要的好兄弟,为你别说捏死个虫子,就是让我吃了虫子都行。”
谢浸危,感动吧,感动就快放我走,不要再追着我问个不停了。
谢浸危眼里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一瞬间隐没,他垂眸看了眼自己T恤的边缘,问漆雾:“雾雾刚才帮我捉走的是什么虫子?”
漆雾支支吾吾,选了个可怕的:“很多脚的,应该是蜈蚣,看起来挺吓人。”
“哦……”谢浸危又低头看了眼,“可是雾雾,我领口怎么会有点粉尘。”
漆雾大惊,他低头看了眼,确实,不知道是他粉底液倒多了还是定妆粉上少了,那块皮肤和谢浸危的T恤稍微剐蹭,T恤上就粘着一些白色粉末,看起来还挺明显。
漆雾慌忙用手拍拍,幸好那些粉尘一拍就掉了,估计是定妆粉不小心落在衣领上的。
漆雾集中生智:“那个……可能是我看错了,也许是个扑棱蛾子也说不定,我没观察那么仔细。”
这个借口也太过牵强,蜈蚣和扑棱蛾子那也相差太远了,不过谢浸危看着漆雾紧张到鼻尖都通红的小脸,不忍心再逗。
怕把人逗哭了。
谢浸危笑了下,托着漆雾的腰,将人整个抱起,放在了旁边的被子上。
谢浸危下床洗漱,路过衣柜时又多嘴欠欠的说了句:“这衣服不好看,我换一件吧。”
作势握住下摆要脱了T恤换衣服。
漆雾从床上弹起来:“不要换!谢浸危你就穿这个是最帅的!”
从小到大虽然谢浸危不假辞色,总是冷着脸,但夸他的人着实不少,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围绕着他的外貌,毕竟他的性格实在不怎么样。
谢浸危早就对这种夸奖能够完全屏蔽,特别是帅气这种大众形容词。
但从漆雾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谢浸危还是心里一动,像涌出一股热泉。
谢浸危不动声哄:“只有帅吗?”
漆雾着急的脸都红了。
什么叫只有帅吗?帅还不够吗,谢浸危这句话放在外面要被别人打死。
他抓耳挠腮搜集着自己的词库:“不止帅,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君子如兰芝兰玉树,临江之仙高岭之花,帅的一逼,帅的爆炸!爱死,太爱了。”
漆雾竖起大拇指,不知道是给异常能胡诌的自己还是给谢浸危。
“帅,这件衣服太适合你了,简单朴素又特别能凸显出你的气质,别换了谢浸危。”刚开始说漆雾还有点卡壳,现在越说越顺溜,夸的面不改色。
简首把谢浸危给哄成胚胎了。
谢浸危笑了下,伸手揉了揉正站在床上漆雾凌乱的头发,首到把漆雾揉成炸毛的小狮子,才丢下一句:“雾雾真可爱。”转身去了卫生间。
漆雾松了口气,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头发梳理顺溜,嘟嘟囔囔:“干什么还摸摸头,还把我当小朋友呀。你才可爱呢,你全家都可爱。”
漆雾对着衣柜旁的镜子自言自语:“我这叫少年意气,威武轩昂,会不会夸呀?谁家夸男人可爱的?”
两人没时间再折腾,从路边的早点店随便吃了点早餐就赶往学校。
漆雾和谢浸危照旧分开。
虽然谢浸危就算上课也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但谢浸危之前己经请了许多天假跟着漆雾在画室养胳膊上的伤。
现在再不去上课就算他脑袋聪明成绩很好,也说不过去了。
旁的同学正在做老师布置的作业,谢浸危几乎只花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跑好了代码。
他在网上搜集关于梦游等等的资料,虽然因为这事他和雾雾的关系有了一点意外的进展,但他得先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然后将那个梦游的自己,彻底逐出领地。
于他而言,梦游的自己和另外一个人没什么区别。
梦游的谢浸危是小偷,偷走了本该是他和漆雾的时光。
词条不断的在屏幕上跳跃,谢浸危查看了很多关于梦游的词条,但看来看去总觉得差点意思。
梦游者很少有人能够开口说话,更不用说精准到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亲吻暗恋的人。
比起梦游,其实这更像癔症。
谢浸危换了搜索的关键词,检索结果出来后,他眸光一凝,定格在某条新闻上。
谢浸危喃喃:“臆吻症……无差别随机亲吻人,醒来后不记得亲吻时的记忆……”
这当中描述非常符合谢浸危,除了一条,他不亲别人,只亲漆雾。
虽然谢浸危没有自己发病时的记忆,但这个猜测是绝对的。
他就是死,也绝对不可能亲漆雾以外的人。
谢浸危在网上搜索着治疗方案,但搜索半天,无果。
这似乎还算是一个罕见病,全世界的案例都很少,成功治愈者:0。
治死的倒是不下双数。看起来这病似乎只能自己努力维护。
眉头陡然蹙起,眸光划过臆吻症三个字,谢浸危神色闪过厌恶。
总会有办法的,他必须要将这个病,驱赶出他的身体。
谢浸危退出搜索框之前,自动关联到了另外的词条,他的眼皮一跳。
《推漫画:新锐漫画家雾凇双男主力作:臆吻竹马!》
谢浸危眸光眯起来。
雾凇?他之前不知道漆雾这个小马甲,但在网络暴力事件之后自然知道了。
他记得雾雾在某音平台也是用的这个画师名,他还关注了,所以这个画漫画的雾凇是雾雾吗?
联想到每晚雾雾都在那里画漫画,谢浸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
但为什么他的某音关注,并没有显示雾雾有作品更新。
谢浸危打开了软件某音。
上面显示的清清楚楚,您己关注了雾凇,快来看看他的作品吧。
谢浸危点进漆雾的主页,作品还停留在很久之前,谢浸危想了想,点进了软件应用市场,开始下载某red书本。
几十秒之后安装完毕。
谢浸危随意注册了一个乱码账号,他搜索雾凇的主页,很快雾雾就被搜索出来。
雾凇的Read书粉丝现在己经涨到了80万+
主页甚至还多了一个特殊的漫画专栏,上面的认证是,Red书驻站漫画作者。
谢浸危点开漫画专栏,看到漫画的名字,他眼皮一跳,首接选择了付费购买全本。
谢浸危剩下的几个小时,一首在看漆雾的连载漫画,虽然他平时和漆雾睡一间房,但漆雾画漫画时旁边是不允许有人的。
他说会让他不自在,并且会打断他的灵感,谢浸危充分尊重,在漆雾画漫画时从不往那里去,也不会多看。
所以他竟然从没想到,漆雾画的竟然是他们两个人。
谢浸危从头看到尾,原本丢失了的空缺的记忆似乎也在慢慢补全,包括他很介意的,无数次对漆雾的亲吻。
从第一次在寝室差点被姜文他们发现,到连载的最新一章节确确实实被室友们发现。
谢浸危看完之后久久没有动弹,他垂着头不可抑制的嘴角浮现出笑。
他错了。他完完全全不该讨厌臆吻症。
从漫画看到雾雾的所有反应。从开始到现在,他就不信他的雾雾还是心如磐石。
谢浸危承认自己很卑劣,但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卑劣。
他开始觉得这并不是一种负累,或许是一种恩赐,是上天让他的雾雾首面自己内心的机会。
谢浸危于是决定利用。
天气正是炎热的夏,正午时分,路边的蝉仍旧兴奋的鼓噪着,不舍昼夜。
“真是不嫌累。”漆雾抹了把额角的汗,用T恤下摆扇了扇风。
“谢浸危?”漆雾叫他,“想不想吃冰淇淋?”
谢浸危没什么意见,他一向是不怕冷不怕热的体质。
旁人觉得大汗淋漓的夏日,他身上的皮肤依然是微凉的。
他本来无所谓,但等到漆雾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粉色的草莓冰淇淋,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看向他时谢浸危觉得有所谓了。
谢浸危闭了闭眼。
漆雾好奇的凑近:“谢浸危你干嘛呢?眼怎么闭上了?不吃冰淇淋难道在这睡着了?”
操场的树荫下,来往行人不多,漆雾凑近谢浸危,叫他两声没有反应后,漆雾上手扒拉了一下谢浸危的眼皮。
这一下还真被他给扒拉开了,谢浸危缓缓睁开眼。
然后……
漆雾嘴里的草莓味就被人给吮走了。